來,便找來了興王朱佑杭做擋箭牌。
說來也好笑。興王朱佑杭自母妃邵宸妃被賜死後,便跟著萬貴妃,拜她為母妃。萬貴妃為了掌控朱佑杭,便在萬壽宮中建了一個水中宮。萬壽宮裏本有一個小湖。每當盛夏六月時,湖麵盛開荷花,一望無際,美不勝收。湖中本就有個用作觀景和休閑的小亭,但之前還有湖中走廊能直達小亭,萬貴妃思慮後,竟將走廊拆除,又將小亭改了改,變作了一座小型宮殿,這樣一來,陸上的人想要到達那水中宮,必然是要坐船過去的,而水中宮中人想要出來,亦然。
萬貴妃以保護朱佑杭之名將其拉入萬壽宮中,囚禁在水中宮裏。就怕太後將這興王也給拉攏過去,到時候,她連籌碼也沒有,怎麼跟太後鬥?
但沒想到,太後沒有出手,雨化田他們倒是出手了。
聽得消息的時候,萬貴妃正在沐浴。
季嬤嬤被處死後,替上來幾個侍女都不合萬貴妃的心,便又處死了幾個。
那來通報的侍女戰戰兢兢地跪在木桶旁,而木桶裏卻不是鮮血,而是正常的熱水。
自打那事兒後,萬貴妃每次看到血都會頭暈。
“什麼事?”萬貴妃見侍女隻是哆嗦卻不說話,不悅。
侍女聽聞,隻好結結巴巴地把事兒說了。
竟是此等大事!
萬貴妃大怒,遷怒到眼前這沒膽子的侍女,興起,便直接操起一旁盛皂角的瓷器往那侍女頭上砸去。
侍女應聲倒在血泊中。
萬貴妃看到那一灘鮮血,腦袋發暈。但她也知道,此時不是發暈的時候。派人將朱佑杭從水中宮接來,又迅速組織了一眾暗衛以及在宮中多年培養的諸多打手,浩浩蕩蕩地往午門方向奔去。
正值隆冬,金水橋下綠色的水麵一片茫茫,隻有清波在蕩漾而已。
而金水橋兩岸,卻站著三幫人。
靠太和門這邊的,是萬貴妃和周太後。
靠午門這邊的,是挾持著朱見深的雨化田等人。
嚴寒的北風吹來,令人一陣窒息。
幾方人馬都在試探著,皆不敢貿然出手。
朱見深已經看到了萬貴妃旁邊的孩子,那不是朱佑杭麼?
好啊!
一個個都挾著孩子當令箭,真是他的好妃子、好母後!
萬貴妃遠遠瞧見了朱見深的目光,心急道“陛下勿急,臣妾定會將您救出。”
朱見深一怔,心頭一暖:是誤會她了吧……果然,隻有貞兒才是真正為他著想的。
“哼!死女人,假惺惺!”卜倉舟不禁吐槽。
朱見深眼神一炬,萬貞兒在他心中已不僅是一個妃子,而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他不容許任何人詆毀她。這般想來,為了萬貞兒,朱見深也不怕死了,壯著膽子對卜倉舟說了一句“放肆!萬貴妃豈是你們這等亂黨能辱罵的?”
“哈!”卜倉舟覺得好笑,想起雨化田在萬貴妃手中受的苦,不禁意氣用事道“我不僅詆毀她,我還要找機會殺了她!不,殺了她太便宜她了!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卜倉舟!”雨化田在一邊及時阻止。
朱見深再遲鈍也能看出這幫人和萬貴妃有矛盾了。但雨化田不是萬貴妃全力舉薦的麼?關於雨化田和萬貴妃的事情,據他所知,似乎也不全是空穴來風。可……
不自不覺間,朱見深轉頭,看向雨化田。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從他這角度看去——
這雨化田……
跟瑾妃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極長的眼線,不彰不顯卻不自覺自內而外發出的清雅氣質。
長長的睫毛,遮得他的眼有些朦朦朧朧,卻更添了慵懶的氣息。
靈畔的雙眼,一絲絲殷殷的哀愁,周身泛著一股子靈性……
不……不僅僅是雨化田,雨化田沒有那種靈氣……那種靈氣,該是……
朱見深不自覺地看向了卜倉舟。
若將兩人合起來,他便仿佛看見了二十多年前,那個在桃花下邊彈琴邊唱歌的女子。
這到底是怎麼了?
為何他會不止一次地想起那個女子?
“覺得我們像誰?”卜倉舟突然開口了。
朱見深一驚,沒有答話。
“卜倉舟,別多話!”雨化田繼續阻止卜倉舟。
“哥,再不說,我們今天真得留命在此了!”卜倉舟神思清晰。
“這……”雨化田思索良久,的確,麵對眼下情勢,他確實沒有全身而退的法子。
“說吧。他也該知道了!”宋酒一反常態地開口道。
“這……唉……隨你吧……”雨化田自知無法勸阻,便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好!”卜倉舟盯著朱見深。
朱見深莫名心驚,直覺告訴他,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要被他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哀家不是故意停在這裏的!今天還有二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