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瓷瓶被擲到他身上,“這是傷藥。”一個冷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趙佑安抬起頭,見身前站著一名青年。他劍眉入鬢,秋水生寒,鼻若懸膽,唇如點朱,矯矯如青鬆,亭亭似修竹,當真是精氣如明珠在胎,光彩如華月升岫。如此出眾的人物,渾身卻散發出冰冷肅穆的氣息,即使在秋老虎肆虐的天氣裏也讓人不由自主地發冷。
他見趙佑安一雙眼如鉤子似的釘在自己身上,還滿臉又驚又喜的表情,不禁心生厭惡,眉頭一蹙。正待拂袖離去,卻聽得趙佑安顫著聲音喚:“小雲!”
他轉身的動作一頓,趙佑安的手已經抓住他的衣擺,仰頭道:“小雲,真的是你啊!我找得你好苦!”
正在這時,一對人圍上來,為首的是禮炮坊的管事。
他大叱一聲道:“大膽刁民,竟敢對端王不敬!”
已經有人將趙佑安從端王身邊拖開。
管事一邊擦著額上的汗水,一邊對端王諂媚道:“殿下沒事吧?小人禦下不嚴,才讓這等粗鄙之人衝撞了殿下!殿下恕罪。”
趙佑安瞪大眼睛,喃喃道:“端王?你不是小雲嗎?”明明長得很像啊。
雖然和小雲分別九年,他的樣子在記憶裏已經有些模糊,而且他離開的時候才十歲,算起來如今十九歲了,樣子肯定會改變。可是在看到這個“端王”的臉孔時,他的長相自動和趙佑安心裏的形象重合在一起。現在再仔細看,眼前冷冰冰的人和粉嫩嫩的小雲相差很遠。小雲看自己時溫柔得能滴出水,他看自己時能讓人結成冰。
也許是認錯了吧。就算沒有認錯,看他的樣子,大概也記不得自己了。
趙佑安大失所望,心裏酸酸澀澀的,眼睛好像被什麼刺了一下,有種想流淚的衝動。他懨懨地低下頭。
端王不理周圍的人,凝目打量了趙佑安一瞬。
他推開管事,站到趙佑安麵前,冷冷地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趙佑安抬起頭,但是光線太刺眼了,他不到不眯起眼,小聲答道:“小……小雲……”
“你是誰?”仍然是冰冷的聲音。
“我是趙佑安……”
端王徐徐蹲□,盯著他,一字一句道:“趙佑安麼?”
他的目光如鋒刃,帶著沁人的涼意,讓趙佑安既心驚又心酸。
“趙家村的虎子……你真的記不得了嗎?還是我認錯了吧?”趙佑安都快哭了,他抬起袖子使勁擦眼睛,阻止眼淚掉下來,也擋住對麵懾人的視線。
旁邊又有人喝道:“大膽!”
端王抬起手示意別人不要說話。另一隻手強硬地捏住他的下頜,強迫他對上自己的眼睛。
“什麼趙家村,你給我說清楚!”
“九年前你漂到趙家村,是我們家收留了你,你在我們家住了三年啊。”
趙佑安被他捏得下巴疼,嘟嘟囔囔說完這些話。
他忽然想起什麼,哆哆嗦嗦從貼身處摸出小小的金鎖,拿在手裏晃了晃,道:“這是你留下的東西。”
端王將信將疑地拿過金鎖,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他發現金鎖頂端有個“昀”字,瞬間臉上露出一絲淺淡卻詭異的笑容。
他的態度溫軟了一點,對趙佑安道:“我帶你去養傷。”
他站起身,拂了拂衣擺,淡然又不失威嚴地吩咐:“帶他回府。”轉頭看看趙佑安,補充道:“抬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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