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朧地醒來:“君慊?你回來了?”
“嗯。”楚君慊抱離落起來,熟練地替他穿好衣服,服侍他洗漱。離落看著楚君慊忙前忙後,一麵打哈欠一麵甜蜜地笑。
洗漱好了,楚君慊又端來一盞燕窩,一勺一勺吹涼了,喂給離落。
離落偎在楚君慊懷裏,心滿意足地吞著溫熱適口的燕窩,時不時捏捏楚君慊的臉頰,拽拽楚君慊的頭發,琢磨著皇帝大人何時竟變得的這麼“賢惠”了?
兩個孩子踮著腳,趴在窗台上往裏看,一不小心撞碎了一盆花。
楚君慊“哼”了一聲,兩個孩子一溜煙不見了。離落“哧”地一笑,燕窩粥噴了楚君慊滿身,離落一麵笑一麵胡亂用手抹著。
楚君慊無奈笑道:“行了,別抹了,越抹越多。”
離落看著楚君慊端著碗離去的背影,眯眼笑了。
這日子,真不錯呢。
第六十六章 煙火人間歲月長(大結局)
次日正是重陽佳節,楚君慊朝事繁忙還沒回來,離落和兩個孩子剛吃過飯,正在收拾碗碟。突聞鄰家犬吠,離落開門一瞧,原來是德妃薑紜領著女兒前來拜訪。
時光在小孩子的身上格外明顯,楚碧蓀轉眼長到九歲,已經有些大姑娘的樣子了。
這兩年,德妃身子一直不大好,太醫們束手無策。楚君慊心中著急,下詔到全國各地尋找名醫,各式各樣的方子試了不少,也不見什麼起色。德妃心中清楚,自己的日子已經不多了。楚君慊對德妃心存愧疚,所以這幾年格外照顧小碧蓀。
把孩子們遣去玩耍,德妃和離落坐在窗前閑聊了一陣。
告辭之前,德妃道:“小瑜,你能不能……替我照料阿蓀?你知道,我……”
離落微微苦笑:“我瞧著這兩年君慊對阿蓀很是照顧……再說,我的孩子還不知道要托付給誰呢?”
“嗯?”德妃疑惑道。
離落輕歎:“凋年凋年,入骨纏綿……這天下第一奇毒的滋味,我也有幸領教了。”
德妃聽了,初時有些驚訝,末了卻笑道:“這好辦啊。”因為你的愛人,就在你身邊。
“凋年凋年,入骨纏綿。盛極之後,其始凋殘。年複一年,凋盡餘生始得閑。”其實這個歌謠還有後半段,隻是罕有人知——
“凋年凋年,入骨纏綿。如蒲葦韌,似磐石堅。無解可解,但得愛人一滴血,無病無災度餘年。”
據說,研製出凋年的是某一任魔教教主的女兒。這女孩兒愛上了個正道大俠,兩人柔情蜜意好些年,後來,正道大俠殺了魔教教主,一去不歸。癡心的女子不相信愛人真的如此絕情,一日日等待愛人回心轉意,卻漸漸地從希望沉入絕望的深淵。
女子在難耐的絕望的等待之中,日日鑽研調配藥物,製出了這千古奇毒,名之曰“凋年”。她服下了凋年,用自己的生命跟自己打了個賭,以十年為期,賭愛人歸來;輸了,就隻有一個死。
她賭輸了,可是也贏了。
因為她沒有等到愛人歸來,卻等來了一個消息,原來自己等了許多年的人,早在十年前跟父親一戰後不久,就含恨去了。彌留之際,他請師兄弟們隱瞞了自己的死訊,因為他明白……他死了,她也活不下去。
他寧願她恨死了他,也不願她未曾領略人間的大好風光,就匆匆離世。
離落聽了這個故事,心底微微悵然。他抬眼去看窗外孩子們嬉戲的身影,沉默了一會兒,笑道:“這麼說來,愛人的血就是凋年的解藥?”
“不錯。”德妃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