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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達的小歌手

何應琪沒什麽當明星的自覺。

他常常忘了身份,穿著人字拖跑到樓下吃夜宵;會為了買到最新的電玩排隊排通宵;也會在洗澡的時候,利用浴室的自然混響放聲高歌,就像個普通的男生。

隻是白天的時候,別人穿得西裝筆挺地坐在辦公室裏工作,而他則拋頭露麵地又賣唱又賣笑。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快要失業了。

何應琪咬著一根棒棒糖,毫無形象地趴在工作桌上,昏昏欲睡。

他在戒煙。因為經紀人天天在他耳邊碎碎念,說抽煙會損害聲帶。為了耳根清淨,何應琪賣了經紀人一個人情。

對他來說,聲音滄桑一點才好。他今年已經24了。公司培訓了兩年,出道兩年,現在還麵臨被雪藏或是被迫解約的危機,形象不滄桑點都對不起歌迷跟觀眾。

跟公司的三年合約,現在隻剩下一年。這一年是最後的機會了,要是還做不出什麽成績的話何應琪就不得不滾蛋回家。

不過滾蛋也有滾蛋的好處。何應琪把嘴巴裏隻剩一點的棒棒糖咬碎。

要是前景好公司要續約的話,迎接他的就隻有一副禁錮他十年枷鎖。

何應琪想好了,收拾包袱走人後先去旅行,把存款用光以後,找個小公司蹲著,直到做不下去為止。

但這個想法在具象化之前,阿左總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來阻止他。

但基本上都是類似於給他快遞節拍器,附贈一張便條貼,上麵用大字寫著‘把它吃掉’一類的無厘頭方式。

何應琪怎麽可能照做,不過他感謝阿左的鼓勵。為了不浪費阿左送的禮物,何應琪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撐到合約到期,或是解約的那天。

這時放在手邊的手機卻轉著圈圈震動起來。

半夢半醒之間,何應琪下意識地摸到了手機,接通以後就放到耳邊。

“琪仔你又熬夜了?算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不用拍蒼蠅啦,我剛剛幫你接到了一個通告哈哈哈!”經紀人本來隻跟著他一個,現在他紅不起來,公司幹脆把他分去帶更有前途的新人。

平常他隻要等著經紀人的電話上門就好,反正也沒什麽工作,何應琪也樂得在家待機。

其實何應琪想回話,‘現在還有什麽通告啊,誰會記得我。’,但混沌一片的腦袋隻允許他哼唧幾聲。

“……還沒睡醒?等下我發郵件給你好了,記得查收。”在電話那邊的經紀人有氣無力地歎了口氣,似是對何應琪失去希望。“起碼也給我熬到明年今日啊我的何大爺。”

“好啦我醒了。”何應琪揉了揉眼睛,然後爬起來,結束了通話。經紀人比他還忙,總是分身乏術,還不忘幫他刮通告,何應琪也不知道是該感激他的盡責好,還是該抱怨他多管閑事。

畢竟他早有退意,不能再在舞台上發光發熱,也沒有音樂製作人願意把他收歸麾下。他成為一件被真空壓縮的雜物,堆在最角落的地方,用不上,卻占地方。

何應琪慢吞吞地挪到音響前,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了一片CD,看都不看就塞進了光驅。

等音樂飄出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居然抽到了某位治愈係歌姬的專輯。

他沐浴在能治愈身心的音符中,再次放鬆精神,關掉台燈,轉而打開了落地燈。

音樂、書籍、單人沙發、黑暗中唯一的光芒,營造出何應琪最喜歡的空間。

處於無業遊民狀態的歌手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目前的窘況,過著比大學生還悠閑的生活。

記得大學時代,他的一位老師曾說過,不付出勞動享受餘暇的學生,是這個社會的罪人。

何應琪覺得老師說得實在太對了,雖然呆在家裏會有點罪惡感,畢竟即使沒有工作,公司仍需要每月付他底薪。不過現在有工作啦,雖然隻是一個娛樂節目的通告。

他用手機連上郵箱,查看了剛剛經紀人給他發來的工作郵件。

可是……‘李嘉佑’是誰啊?明明是素不相識的人,怎麽會邀請他當特別嘉賓?

何應琪被這個問題困擾著,直到錄影當天,坐在休息室裏麵,他還是一頭霧水。

他跟另外兩位藝人共用一個休息室,看來這是一個來賓數超過4人的通告。這個訪談類的娛樂節目很有人氣,隻要登場一次起碼能讓觀眾記得一周。

他剛出道的時候也很虎膽地單槍匹馬上過一次,對女主持人的鐵齒銅牙深有印象。

那時候他作為公司力捧的新人,曾享受過一個人一個休息室的優厚待遇。不過現在他隻是一個發過兩張碟,可是卻乏人問津的小歌手。主持人大概會記不住他的名字吧,何應琪惡意地猜測道。

時間快到,有工作人員來休息室喊藝人錄影。何應琪合上手上的筆記本電腦,沈默地跟在那兩位藝人的身後。

他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坐在右手邊的中間,總的來說這個位置不好不壞。既能夠確保出鏡率,又不至於喧賓奪主。

在場的還有幾位大前輩級別的歌手,他猜今天的主角大概是音樂人一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