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視著陸小風,微笑著道:“妾身閨名尚櫻。”她的笑就像是天真的孩子,可以讓你忘記一切。
尚櫻的笑沒有變,然而陸小鳳卻看到她眼中的智慧,仿佛隻一個瞬間她便成熟了,化為一朵盛放的蘭花。
尚櫻輕輕的歎了口氣道:“陸小鳳,你不願殺人,更沒有殺過女人。現在卻不惜殺了妾身!”
陸小鳳沉聲道:“我有殺你的理由。現在卻還不想動手。”
尚櫻道:“你便是隻為了那第二份解藥,現在卻連自己的那份也不一定拿的到了。”
陸小鳳道:“除非……”
“除非,妾身死了!”尚櫻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這本是屬於你的,現在它卻不再是你的了。”
陸小鳳向前走了一步,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近的隻要再一步,陸小鳳手裏的短劍,便可以刺穿尚櫻的身子。
尚櫻看著陸小鳳笑,笑的天真而純潔。
她從懷裏拿出了第二個瓶子,說道:“你可以再向前一步了,你要的東西已經在你眼前了。”
陸小鳳果然又上前了一步,於是他手裏的短劍架在了尚櫻的脖子上。
雪白的脖頸,鋒利的短劍。
尚櫻盯著陸小鳳,笑道:“你怎麼還不動手?你還想問什麼?”
陸小鳳道:“為什麼不反抗,也不逃走?”
尚櫻的笑意更濃了,仿佛聽到一個很可笑很可笑的問題。
尚櫻道:“因為我不會武功啊。況且我的腿從九歲那年起就壞,走不得路的。你讓一個女孩子和你拚力氣?還是想讓一個不能動的癱子逃跑?”
陸小鳳就這麼俯視著尚櫻,盯著她的眼睛。
良久,陸小鳳放下了短劍,笑道:“你賭贏了,我不殺你。”
他剛剛從這女人的眼裏看到了賭徒見到賭局,才有的興奮。
這本是一場賭博,沒有莊家隻有賭客,所有的人都隻有一個籌碼,自己的命。
尚櫻笑道:“你們也賭贏了,妾身救你們。”
陸小鳳笑道:“我們三人各賭一把,恰巧都賭對了大小。”
尚櫻道:“一場豪賭,不過因賭徒的運氣便有分別,卻不若真君子的信義。妾身曾許諾花滿樓,三日內隻需找到妾身,就替他解毒,他便信了妾身。他信你才智判斷,便讓你進得此門,因他知道你那份解藥要你自己來掙。有朋友如此,陸小鳳,你好運氣!”
陸小鳳笑道:“我運氣一向很好,連老天爺也喜歡我。”
尚櫻也笑道:“是啊,連家中貓兒,都喜歡你。救你一命。”
陸小鳳道:“原來如此,所以你才用計將她招回?”
尚櫻道:“卻也不全是。後麵旅途越發危險,妾身如何舍得她去涉險。”
這時一個黑衣奴仆進來,手中托著一個白玉的盤子。
盤子上有兩個翡翠杯子,一把精致小刀。
尚櫻取過小刀,劃開自己雪白的腕子,將兩個杯子注滿鮮血。尚櫻讓黑衣奴仆將玉盤小刀收好,又貼耳吩咐些事情,才允他退下。
轉頭對陸小鳳道:“錯愛,毒性詭異,最是難以驅除。需以妾身之血為藥引,合著解藥喝下,方可暫保平安。之後慢慢驅除,調養便無大礙。”
陸小鳳喝下鮮血,吞下解藥。拿起另外一份便向外走。
尚櫻道:“方才,花滿樓被你刺了,此刻失血甚多。這解藥便要分做兩半,先合著藥引服下一半,另一半待半個時辰之後再服。方好。”
陸小鳳道:“知道。”聲音已在屋外。
雨夜情暖
六月二十三 夜雨
翠竹小巢
花滿樓是個瞎子,他看不到,但是他感覺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