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站在窗邊,背對著抽泣的春雪。他顯然很激動,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他很少這樣激動,至少陸小鳳沒有見過。
所以當陸小鳳看到這情景的時候,他決定離開。但花滿樓已經轉過臉,麵向他。
花滿樓顯然沒有想到陸小鳳會在這個時候闖進來,顯得有點尷尬。
花滿樓道:“家裏的一些小事,到是讓你見笑了。”
陸小鳳也在尷尬的笑,顯然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來的。
花滿樓轉過臉,淡淡的對春雪道:“不要再想那些沒有道理的事情了, 我們回家吧。”
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卻也有著一貫的溫柔。畢竟那是他的妻子,他剛滿月孩子的母親。他是愛她的,無論怎樣,他應該寬容她,更何況她隻是有些怪誕的想法而已。
春雪抽泣著抬起頭,一張俏臉哭的梨花帶雨分外動人,擎著淚的一雙眼卻望向了陸小鳳。
那個瞬間,陸小鳳覺得這嬌柔人兒的眼裏有著他讀不懂的感情,他的心涼涼的,直涼到了底。他感到自己就像個剛出生的嬰兒,赤摞的暴露在她麵前。他認為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很不舒服,卻發現難以從這柔弱女子的注視中擺脫。
他們就這樣對視著,陸小鳳簡直覺得自己看到了時光的流逝。無聲的交流中,春雪的淚又湧了出來,默默的劃過臉頰。陸小鳳從這美麗少婦的眼中看到的是堅持,是倔強,是憂鬱,是絕望,是很多種感情的混合。混合成難以抑製的淚水,奔湧出來。
陸小鳳看的心痛,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團,他是從來看不得女人哭的。若是平時,他至少知道十種讓女人笑的法子,可現在一種也用不出來。
時間在僵持中延續。
花滿樓輕輕歎了口氣,柔聲道:“雪兒,還是回家吧。”
說著去拉春雪的手,沒有拉到,以前他從未拉空過。他的手在空中尷尬的停留了一下,慢慢的收了回去。
花滿樓歎了口氣道:“也許你需要冷靜一下。我出去轉轉,一會再來接你。”
花滿樓是從門走出去的,而陸小鳳多一秒鍾也不想留在這屋裏,所以他從窗跳了出去,跟上花滿樓,剛要開口。
花滿樓冷冷道:“讓我自己靜一下。”
他板著臉,他一向很少板著臉。
陸小鳳還想說什麼,話卻堵在喉嚨裏說不出,他在猶豫著怎麼開口。
忽然發現花滿樓的臉色已變了,花滿樓並不是個容易吃驚變色的人。
陸小風忍不住問道:“什麼事?”
花滿道:“血!”人已經向小樓奔去。
陸小鳳道:“什麼血?誰的血?”
花滿樓沒有回答,他在擔心他的妻子。
血是春雪的。沿著一根針滴下來,針是銀的,長約七寸,插在心窩處。
春雪的表情很詳和,臉色是不正常的青白。
花滿樓抱著春雪的屍體,撫摩著她的臉。還是溫暖的,淚痕還沒有幹。
陸小鳳從窗外回來,看到眼前的情景,心像被針狠狠刺了一下疼了起來。他用兩根手指夾著銀針,細細的看。針還是亮的,上麵卻淬著毒,巨毒。
陸小鳳道:“她沒受苦,在中毒的瞬間就已經走了。”
花滿樓並沒有聽他說話,陷在沉⑧
一個五十多歲的漢子呼喊著花滿樓的名字闖進了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