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充斥了整個房間,一聲一聲將悲痛劃出一道道巨大的傷口,流出更多的悲傷。
夏爾曾不止一次地想自己死前是什麼樣子的,會是在哪裏,聽著什麼聲音,看到什麼人。他想,他現在已經知道了。
環顧了屋內一周,真好,那些跟自己的生命有關的人都在。
你們為什麼都在哭呢,不要哭好不好,我覺得很幸福。
隻有你沒有哭,那麼你,懂不懂我的幸福。
夏爾看著站在不遠處黑衣的執事,今天他的臉上沒有一貫的笑容,今天他的眼神讓人覺得疼痛,是印在靈魂上的疼痛。
“你們……都出去,我有些事……要交待給塞巴斯蒂安。”
夏爾吃力地說出這句話。
“可是,父親……”
貝莉的眼睛已經哭到紅腫,手指緊緊地抓著被單不肯放,最終還是被伯特勸走了。
這個房間,又隻有兩個人了啊。
塞巴斯蒂安慢慢走近床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沼澤裏,逃不出的深淵。
“塞……巴斯蒂安。”
夏爾虛弱地喊著。
“我在。”
執事蹲在床邊,看著眼前即將消失的美好。
“塞巴斯蒂安,答……答應我,一定要找到我的轉世,一定要……一定要……”
世界突然在腦海裏發出巨大的聲響,全世界都崩塌了,塞巴斯蒂安看著眼前一張一合的嘴唇,沒有辦法聽到聲音。他看到眼前的人笑了,曾經清澈地閃著耀眼光芒的藍眸漸漸暗淡下去,像是流星地滑落並沒有帶來願望。
“少爺……少爺……少爺……”
看著夏爾閉上眼睛,向他伸過來的手在半空中停住,開始沒有生氣地垂下,塞巴斯蒂安抓住放在臉頰輕輕地摩攃著。
“少爺……少爺……少爺……”
一聲聲地呢喃,一聲聲地梗咽,塞巴斯蒂安慢慢貼近夏爾正在流失溫度的臉頰。溫柔的惡魔流下破碎的眼淚,侵染了所有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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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葬禮,似乎連整個國家都在哀悼。
牧師念誦著夏爾一生的榮耀,伴著低低地哭泣聲。
夏爾安詳地躺在靈柩裏,身邊放滿了他生前最愛的白玫瑰,指上的戒散發著溫暖的光。
直到最後一刻伯特都沒有取下這枚戒指,這是伊麗莎白的遺願,她說那是夏爾一生中最珍貴的東西。
那是一個隻有他知道的遺願。
夏爾的墓立在皇家墓室的邊上。
塞巴斯蒂安一直都沒有出現,像消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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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的山丘,荒涼的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一角。這裏剛被種下滿山丘的白玫瑰,不久後會開滿怒放的花朵。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顯得那塊灰色的墓碑那麼醒目,刺痛雙眼。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的男子站在墓前,風吹起他的發絲。寒冷的,蕭瑟的味道。
“害獸,你果然在這裏。”
身後傳來有些哀傷的聲音,這個聲音平時不都是沒有感情的嗎?塞巴斯蒂安回頭看到三個死神。
“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裏?”
疲倦的執事微微皺著眉頭,臉上彌漫著從未有過的悲傷。
“為什麼不可以呢?我們來看伯爵難道也要去皇室的墓邊嗎?真正的伯爵可是在這裏啊。”
葬儀屋意味不明地說著。
“你……”
“執事君,你很驕傲吧。伯爵的一生,將凡多姆海恩公司發展成奇跡,女王出色的助手,好丈夫,好父親,投資孤兒院,戰爭時期出謀策劃為國家減少傷害,如此輝煌的一生,幾乎每個人都敬仰。執事君,你是很驕傲的吧。”
葬儀屋似笑非笑地說著夏爾一生的榮譽,看到塞巴斯蒂安的眼神裏漸漸有了驕傲的神色。那是不自覺的感情,僅與一個人有關。
“是啊,很驕傲呢,作為執事真是倍感榮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