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將跟隨你走出溪村,時間越長,走得越遠。過程非常難受,你若是受不了就拉動繩子,紙符自會脫落,妖魔也將離開你身邊,不會再傷害你。”
隨後,李寂站起身,正對冷雲霧:“我需要一點時間,打破這場祭祀的順序。”
“我應該做些什麼?”冷雲霧問道。
李寂瞅了瞅前方:“讓那隻白狐狸回來,我要在他額頭畫符。”
冷雲霧頓了頓,叫了一聲大白的名字,大白本是惡狠狠地怒視麵前的妖靈,聽到冷雲霧叫他,立即偏偏耳朵,轉身回到對方身旁。他伏在冷雲霧腳邊,縱是體積早已大過對方,依舊親昵蹭了蹭對方的脖子,探了探冷雲霧的體溫:“媳婦,你身體好些了嗎,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安靜一會兒,別亂動。”冷雲霧抬手撓了撓大白的下巴,大白低著腦袋,乖乖地枕在對方懷裏,李寂順勢咬破指尖,鮮血覆蓋大白眉宇間的妖紋,畫了一道符,他側過身,在冷雲霧眉間畫了一道相同的符。
霎時,冷雲霧的妖紋爆發出刺眼的金光,他痛苦地彎下腰,身體疼痛難忍,體內的強光扯裂皮肉,他一頭倒在地麵,轉眼被勒回了原形。
黑狐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吃力地站起來,又不穩地倒了下去,渾身止不住的抽搐。大白頓時怒了,嗚嗚低吼著,隨時準備撲上去撕裂李寂。李寂也不著急,眼裏的笑意陡增。
黑狐在地麵挪了幾下,不動了。大白著急地嗅了嗅對方的臉,冷雲霧停止了呼吸,大白呆望著黑狐半天回不過神,漸漸的,怒氣蕩然無存,他垂著腦袋,難過地舔了舔對方的皮毛:“媳婦……媳婦……”
叫了好幾聲,黑狐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無聲無息。
大白晃了晃尾巴,輕拂對方的尾巴,下巴搭在冷雲霧頸項,他死死地盯著李寂,明眸裏滿是悲傷。
“別露出一副我欺負了你的表情,笨狐狸。救你媳婦並不難,就怕我死了,沒人救他。”李寂笑道,他往後退了幾步,取出一隻竹笛,宛轉悠揚的笛聲吸引了妖靈的注意。
聽到笛聲,青眉不由平添一抹憂慮,她望著不遠處裹得嚴實的少年,詢問身旁的紅目:“這笛聲,莫不是鎮魂曲?”
“管它什麼曲,先解決了這個麻煩再說。”綠焰毫不遲疑,直奔李寂而去。
危機驟然襲來,李寂快步退到黑狐身後,大白直起身,張大嘴,撞向綠焰,不允許對方靠近些許。
悅耳的笛聲抑揚頓挫,飄出冷雲霧肉身的魂魄被笛聲係住拉回了身體,笛聲飄到結界外,沉寂在死亡氣息之中的溪村,那些飄忽不定的魂魄也隨著笛聲返回至起初的軀體。
冷雲霧的指尖微微一顫,體型頃刻變大,身後浮現出九條尾巴,他睜開眼,黑眸掠過一絲凜冽的寒氣,然後,他站起來,正對綠焰。
李寂放下竹笛,痛苦地連連咳嗽,他捂住胸口,烏黑的血液染透了外衫,冷雲霧擔憂地看了看他:“你中了妖毒?”
“不礙事,舊傷了。”李寂喘了幾口氣,“我的身體狀態,到此已是極限。”
冷雲霧理解地點點頭,將李寂護在身後,不讓綠焰接近他。
李寂無力地坐在祭台,平複胸口的陣陣劇痛,妖靈襲擊東宅之時,他的身體裏早已沒了心,取而代之是石心以及無法驅除的妖毒,那樣的痛楚撕心裂肺,卻又無能為力。
他在地麵稍作休息,又將竹笛挪至唇邊,是時候送祭品遠離祭台了。
☆、終章:溪村
冷雲煙全身散發出光芒的瞬間,妖魔驟然聚集,紙符上的符文飄出星星點點的紅光,冷雲煙徐徐脫離地麵,幽辰搭在他身上的披風隨著身體的傾斜滑落。
冷夫人進入不了結界,她倚在結界外,望著自己的兒子,奶娘退到冷夫人身邊,保護她的安全。
縱使有幽辰在,畢竟周阿婆已然年邁,戰鬥持續的時間太久,她倍感乏力,她咬緊牙關協助幽辰,攔住青眉和紅目。冷雲霧護著李寂,大白則死命咬住綠焰的胳膊,不準他靠近李寂,更不準他靠近冷雲煙。
笛聲之中,冷雲煙飛到了半空,漫天的妖魔聚集在他身旁蠢蠢欲動,李寂穩住情緒,正欲送冷雲煙遠離溪村,忽感氣息異常,他來不及躲避,身後猛烈一陣劇痛,拳風穿透他的右肩,隨後擊飛了冷雲霧。冷雲霧吃痛地從地麵爬起來,凝視著李寂後麵高大的身影,對方悄然無息的出現,卻又帶著強大的破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