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還有再見的時候。”說著伸手往李焱麵上一抹。
李焱覺得自己腦中似乎有什麼被抽空,眼前黑了,即刻又漸漸明亮起來。
待眼前重獲光明,他便看見兩位年輕的公子站在他麵前,其中一個正目不轉睛地瞧著他,那雙眼媚若秋水,人在笑著,眼中卻含淚。
望了望橋的另一端,黑黝黝地見不到前路,李焱覺得怪異,便問:“這位公子,也是要前去那方等待輪回轉世麼?”
那公子笑得更開心了些,他道:“可不是麼?兄台先行一步,來日說不得還要做個伴呢。”
說完,推他一把,讓他去了。
李焱往前方走了幾步,恍惚覺得不對,正打算回頭瞧個仔細,卻聽一把清冷的聲音道:“要死,難道你沒聽過黃泉路上不回頭麼?”正是方才不曾說話的另一位公子。
這話將李焱唬了一跳,忙筆直往前行。
楊衍書兀自站著,直到看不見李焱為止。
判官推他:“不如跟他去了倒好。”
楊衍書道:“哪裏有你這麼壞心眼的人?朋友傷心得要死,你卻在一旁嘲笑。”
“我沒有笑。”
“你心裏笑了。”
判官聽他如此強詞奪理,反倒笑起來:“你放心好了,沒叫他喝孟婆湯,來生你找到他,便給他幾個耳刮子,踹他幾個窩心腳,叫他想不起來也難;如果還是想不起來,再解開那記憶的封印也不遲。”
楊衍書笑:“我從來沒這樣的喜好,你說的這麼順口,想來你時常對閻老爺這樣?”
這地府的主人,年紀輕輕,卻總被人叫做閻王老爺。
判官板起臉來:“你心口破了個大洞,還在這裏胡扯什麼?我聽都懶得聽,快走快走,你一個活物可別髒了我這條輪回路。”說完甩袖走了。
楊衍書久久地望著李焱去的方向,終究轉身離開。
出了地府,天地間已是夜深,明月照耀,星光稀薄,楊衍書瞧了瞧,要往前走,隻得崎嶇山路,他義無反顧地踏了上去。
其實這世間路也似情,坎坷乃是尋常事,然而每天走過見到的風景,終究不相似。
他終究跟李焱還是東西南北各分離;好在今春不能得見,還有來年複來年。楊衍書這麼想著,又覺沒什麼好傷心。
唯有隻身在這幽冷月色底下,難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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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焱在五星酒店附設的餐廳中坐立難安,他說了好多次不想來相親,奈何朋友非要給他介紹,拒絕得多了,自己也不好意思,這次隻得答應。
這裏的位置太好,靠著窗,可以看到路上的行人,李焱覺得就連路人甲們也似乎在往這裏望,便更加覺得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