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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畫

畫展大廳裏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顯然這次辦畫展的畫家名氣極大,吸引了無數人的注目。而畫展走廊盡頭的一間小房間裏卻是異常安靜,房間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即使外麵已是喧囂滿天,房內的人卻仍在安心地進行著自己的創造。

坐在畫架前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男子的模樣很俊美,雖說不是什麼一等一的大美男,卻也是讓人一見就很舒心的那種。此刻男子一心都放在麵前的畫作上,額前的碎發搭落下來,遮住了半邊眼睛,更是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伸手撫了一下額前的碎發,那雙手也修長秀美,瑩白如玉。伸了個懶腰,看著曆時一天一夜的畫作終於有了個大概的框架,男子不由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推門而入的人正好看到了男人那慵懶的身姿以及那美好的笑容,一時間竟是呆立當場,久久回不過神來。

“許叔,許叔!”

就連聲音也是悠揚悅耳,清澈得不含一絲雜質。

許叔無奈地看著眼前調皮貌美的少年,不,現在應該說是男人。那個叫雲翼的少年早已經長大了,可是任誰看了他那副嬌豔美好的樣子,都忍不住想把他放在手心裏疼愛吧。許叔的眼裏現出一抹擔憂,若說以前的少年還隻是清秀有餘,隨著年齡的增長,雲翼竟然隱隱的從骨子裏散發出一股妖媚之氣,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少爺,你最好別再外人麵前做出剛才的動作。”許叔的忠告是發自內心的,就連他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都有些抵擋不住雲翼的魅力,其他人恐怕更是如此吧。雖然說雲翼是個男人,但是還是讓他忍不住替這個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擔心。

“有......問題嗎?”雲翼有些遲疑地問出口,他剛才做了什麼嗎?

許叔輕輕搖了搖頭,看來他家少爺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魅惑天成,真不知道這是件好事還是件壞事。“少爺,外麵有很多富豪想要買您的畫作。”許叔的聲音裏有著深深的自豪,他家的少爺可不僅僅隻是長得招人喜愛,畫畫的功力更是出眾,不過二十多的年紀,已經是當世聞名的大畫師了。

聞言雲翼的臉上不僅沒有欣喜,反而皺起了好看的俊眉,作為一個畫家,自己的作品能夠得到世人的認可固然是件可喜的事情,可他想要的是那種真正懂得他畫裏意境之人,並非那種附庸風雅的讚美。那些個富豪一個個都隻不過是想用錢來顯擺,把他的畫當著一種貨品,而不是一件藝術品,這在雲翼這樣一個純粹的藝術家眼裏是不能容忍的。

“許叔,我早就告訴過你,不用理那些人的。”

“可是少爺,你這樣會得罪很多人的。”許叔臉上的憂色不減,他家少爺真是太過單純美好了,可這樣的人再社會上並不是那麼好生存的,若不是老爺權勢熏天,少爺的這般性子還真是不讓人放心。

“我還是那句話,若遇到真心懂我畫的人,雲翼可以分文不取,可若隻是想用我的話去表現自己的什麼風雅有品位的話,我千金不賣。”雲翼的表情很堅定,大凡藝術家都是些牛脾氣,而雲翼也不例外,甚至比其他人更甚。他的每一副畫都是他用心去作出來的,每一副畫裏都有著他濃重的感情,即使他再窮,也不能去出賣自己的感情,更何況他最不缺的就是錢。

看著那倔強的容顏,許叔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改變不了自家少爺的決定,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畢竟什麼也比不上少爺的笑容重要。不過少爺也實在太胡來了,一畫起畫來就全身心的投入,什麼都不顧了,這又是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他真不知道少爺瘦弱的身子還可以撐多久。

“少爺還要繼續畫嗎?”

“不了,大致框架都差不了了,我也可以稍微休息一下,順便出去看看我雲翼的作品是不是真的隻能吸引到那些附庸風雅的人。”雲翼再次露出迷人的微笑,站起身來,露出了迷人的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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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翼從長廊中一路走過,內心卻止不住的失望,來這裏的人幾乎不是那些附庸風雅的富豪就是一些不懂裝懂的人,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懂得欣賞他畫中的含義嗎?列來知己難求,所以鮑叔牙會為管仲前途放棄相位而隱居山林;伯牙會因鍾子期之死而摔琴封彈;唐太宗會說魏征之死讓他損失了那麵照出真實自己的鏡子。可是如果真的沒有一個人懂他畫中的意境,這是對一個畫家來說最大的悲哀。

正準備收回失望的目光,細長的美目卻落在一個黑色的身影上一下子收不回來。明明是一個陌生人,為什麼會在他的身上感到熟悉感呢?異常的熟悉感讓雲翼第一次認真打量起一個陌生人,因為這人是在背對著他看畫,所以雲翼並不能夠看清他的麵容,不過光看背影就知道這人一定長得不錯。男人的背影很消瘦,一頭飄逸的而囂張的發,一副金絲邊眼鏡,渾身散發著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氣質,倒是比他更像個藝術家。

男人看畫看得很認真,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隨著他沉思得越久,身上的冰冷氣息倒是淡薄了一些,隱隱竟有了一股柔和之意。這種變化雖然細微,卻是沒有逃過一直在觀察他的雲翼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