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段(1 / 2)

娘!我餓了!”“餓了就回家吃去!來潘郎這兒叫喚作甚!”小山的娘打小山一腦袋。

“喏!潘郎家來客人了!又不是我想來的!”小山委屈得很,撅嘴就跑家去了。

客人隨後而至,潘郎失笑,複又笑了。“阿贇也來遙島換清淨?”

阿贇又氣憤又高興,拉著潘郎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潘郎!我真是想罵你!”

“你罵吧。”潘郎擺好姿態,任憑發落。

“行了,罵不出來就別罵。”姚悠語閑情,拭去了阿贇的淚。“瞧你!就這麼點兒出息。我們可是來辦正事的。”

“我沒曾想潘郎如此薄情寡義!當初便是要走,我定然是隨他的!可他連一個‘後會’都吝於贈我!”

“他就是這麼個人,無情而已。你該是習慣。”姚悠語哄著阿贇,轉頭對潘郎道:“這次來,專為護你回皇城。”

“回去?”潘郎不明。

“回去。”姚悠語一滯,訕笑:“蘇丞對姚家下的鏢,你就是我的鏢。”

“鏢?好大的氣派。”潘郎自嘲,磕掉煙鍋裏的灰,盡剩餘香。

“蘇丞給你的。”姚悠語將書信交給潘郎。

——隻道潘郎是無情,殘紅消過前塵散。

夏風如斯作,清茶潤小暑。

冬雪還複飄,烈酒暖大寒。

相見不相守,願爾一世安。

晚膳,熱鬧之極。姚悠語是遙島的恩人,自然是好酒好菜的伺候著,十來戶人家聚院子裏,跟過年一般。潘郎得了空,溜出喧囂之地。“幹嘛要逃?”阿贇揣著一壺酒,跟潘郎坐到一塊兒。

“逃?”潘郎熏燃了煙。“我不逃了。”

“那蘇南淵寫了什麼與你?”阿贇好奇,便直接問了。

潘郎把信給了阿贇。“自個兒看。”

“啊?我可真看了!真看了啊!”阿贇抖著信,猶豫。

“看吧。”潘郎衝天吐了了煙圈兒,月亮就霧了。

阿贇借月光看了蘇南淵與潘郎的信,翻來覆去的讀,好一會兒才訥道:“他就這麼放了你?”

“放了。”

“每年小暑大寒的約,你可會赴?”

“赴啊。”

“潘郎,你真殘忍——”

“不是無情了麼?”潘郎揚起眉梢,笑得恣意。

“你有情啊,可惜,多了不給。蘇南淵隻求一個相見,何等委屈,我都替丞相委屈了。有生之年,忍盡你的好壞,忍盡——”

“是他選的。他選的見我——”

“守你。不得相守,便守你一輩子,怕把你放遠了瞧不見,非接你入皇城。這人心得多傷,看你自在逍遙!”

潘郎沉了一刻,慢道:“咎由自取。”人人都是咎由自取,輪回路上各自消業。

“潘郎,你喜歡他嗎?”阿贇又問,不甘心。

“那你說姚悠語可喜歡璿霽?”潘郎問回“喜歡”,某些不甘心,甘心。

禦淵一年,潘郎重回皇城,可安身立命之地換了當家,溫飽堪憂。柳兒撥弄著算盤,刻薄:“這鋪子你與我,便不要妄想收回來。”

“不妄想。”潘郎溫言,恭謙之極。“柳老板可招學徒?我還是有些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