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段(1 / 2)

行主席。

“為什麼要那樣做?”岑悅仹追上了梵釗,質問。

“我有必須那樣做的原因。”梵先生微笑。

“不能告訴我麼?”

“可以告訴你,畢竟還要靠你消除不利影響。”梵釗淡然:“我得了早期肺癌,必須盡早接受治療——”

“梵釗——”

“我告訴你是信任你,希望你替我保密,公司因此受挫就不好了——”

“沐禹知不知道?”岑悅仹垂下了肩膀,無力。

“我會親自跟他說。”梵先生的笑意,經世的美。

交接工作,煩亂,還好岑先生配合。梵釗環顧了辦公室,似乎沒什麼可帶走的,call秘書進來:“幫我安排一位私人律師,業界內有保證的。”

肺癌早期,治愈率70-90%,多有希望,多有希望也不敢放鬆。他沒時間傷心,盡可能的安排,願高先生餘生高枕無憂,熱騰騰的遺囑出爐,簽上大名,認可。梵家的人,終其一生,都相似。梵釗想起父親躺在床上立遺囑的情形,他當著他的麵立下一個遺囑,讓他抗梵家的責,多重都好,一定要抗,如父所願,隻有這個,他能幫他實現。“如果我死了,第一時間通知高沐禹,梵家的人要跟沐禹分開聽遺囑。”梵釗擔心沐禹被騷擾,處處留心。

回家,沐禹做了梅菜扣肉,蠔油青菜,鵝掌清湯。梵高圍著他不停的鬧。還好有肖梵高,梵釗突然感激肖卿妍,不太高明的決定改變命運。“還站著幹什麼,洗手吃飯!”高先生朝梵釗笑道,無塵無礙的。

梵釗陪沐禹吃了個鬧騰的飯,肖梵高沒有老實的一刻,連看電視都要纏著高先生,把學校的見聞講完了還不夠,又說起曉曉。“爸爸,曉曉說吃到綠豆糕才當我女朋友!可是媽媽說要曉曉當我女朋友才能吃綠豆糕!你說怎麼辦啊!”肖梵高很煩惱。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你現在必須睡覺了。”沐禹抱起兒子,對梵先生輕道:“我哄他睡覺。”

“好——”梵先生沉吟:“等下我有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

“你先哄他睡覺吧。”梵釗抽出一支煙,點燃,煙草侵肺。

——“我叫高沐禹,喜歡打籃球——”青澀的高沐禹站在教室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風浮起他的劉海兒,露出棕色的瞳孔,他在恨他,恨得這麼露骨,有意思,這個穿天藍色T恤白短褲的男生,真有意思。他沒想過深刻,僅僅是有意思,僅僅是觀察他,拘謹又散漫的人,不會隱藏,不會撒謊,一直觀察他,看到喜歡,想在他身邊,一直在他身邊,他也說“喜歡”了,他說了,就不放手。

“要咖啡嗎?”沐禹坐到梵釗身邊。

“睡著了?”梵先生杵滅了煙。

“嗯——”高先生微笑:“有什麼想跟我說的?”

“沐禹。”梵釗默了一刻,緩道:“我生病了。”

“生病?上次檢查報告出來——”

“我沒有說我是健康的。”梵先生微笑,文字的把戲:“我生病了,三天前確診的,肺癌早期,明天住院。”

“梵釗,這個笑話不好,我不喜歡聽。”沐禹握緊了梵釗的手,冷。

如果隻是笑話就好了,但自我欺騙更糟。“沐禹,我生病了,肺癌早期,治愈率很高,我不想放棄,想跟你在一起。我說過要比你早死,可是不是現在,我沒活夠,沒愛夠你。”梵先生抱住高先生,安慰。疾病自私,一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