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邪從蒲團上站起來,走到水榭的窗戶邊,負手看著窗外,說道:“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當年離開那個家,我就不可能再回去了。”
我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腦中一片混沌,我在想等下回去了該怎麼跟楊薇說,聽到楊老邪的話,我下意識地說道:“是怕天道反噬連累她們嗎?”
楊老邪回頭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外邊的水麵,聲音怪異地說道:“有這方麵的原因,但是卻不是主要原因。”
我從蒲團上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看到遠處水中白淑貞已經顯出原形正在水中翻騰,壓住心中的情緒,語氣疏離地說道:“那是什麼原因?”
楊老邪再次轉頭看向我,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無蹤,神情變得有些沉寂,他沉聲說道:“因為現在的楊槐已經不是原來的楊槐了。”
楊老邪臉上的笑意消失後,我就感到一股無形的威嚴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不得不退後兩步,他發現了我的異樣,神情頓時一斂,有露出淺笑,說道:“忘記了你的傷勢才好,過來吧,坐下,我慢慢跟你說,既然叫你過來了,即使你沒有認出來,我也會告訴你,畢竟確實該對楊薇有個交代了,但是是否要告訴她,取決於你。”
楊老邪和我又坐回到蒲團上,我怔怔地看著他,心中想著現在的楊槐已經不是原來的楊槐是什麼意思,呃,楊槐就是楊薇父親的名字。
楊槐說楊薇她媽媽懷孕那一年,有一天他偶然得到了一塊玉佩,是他在古玩市場撿漏買到的,想將這塊玉送給未出生的孩子,可是卻不想這塊古玉有古怪,裏邊居然有一個女鬼。
我靜靜地聽著,直到楊槐說那個女鬼的名字叫靜虛時,我忍不住插嘴,問道:“是清風嶺的那個靜虛幽妃嗎?”
楊槐睿智深邃的眼睛微微一閃,輕笑道:“她說她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似有所感,轉頭看向一邊,隻見一個穿著古裝仕女服侍的女人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水榭之中,她背對著我沒看著窗外,應該是正在看窗外的白淑貞。
從背麵看,這個女人身段勻稱,玲瓏起伏,但是卻讓人不敢褻瀆,因為她身上散發著一股淩然不可褻瀆的貴氣和矜持,好似感覺到我的視線,她的氣息驟然一冷,水榭之中瞬間就變成了寒冬,我立刻收回視線,心中恍然,這個女人就是楊槐口中的那個女鬼了。
楊槐好似沒有看到那個女鬼出現在水榭之中一樣,又接著說道,陡然發現女鬼的存在,他恐懼了好一陣子,但是接觸了一段時間,他就發現這個女鬼並沒有害他的意思,而且女鬼還幫他在古玩市場找了一些珍寶,這讓他對女鬼的信任度大增。
後來女鬼提到她知道一個古墓,那個古墓之中有很多古董,他最開始沒有想過要去的,他不是盜墓賊,知道盜墓的是違法的,而且很危險,但是女鬼說那個古墓很隱蔽,藏在大山之中,沒有人知道古墓的存在,他就有些動搖了。
而且他當時以為那個古墓是女鬼的墳,看女鬼可憐,以為女鬼有什麼未了的心願,猶豫再三,便答應了女鬼的要求,按照女鬼的指引,獨自進山去找女鬼口中的古墓。
我看楊槐說這些的時候,雖然語氣平靜,但是眼神卻起伏不定,波動很大,便問道:“那個古墓是誰的?”
楊槐笑了一下,那個笑容很奇特,我沒法描敘,他平靜地說道:“那個墓室我自己的墓。”
“什麼?”
我直接嚇得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看著楊槐,難道他也是鬼,不對,我剛才離他那麼近的時候,分別感到他身上炙熱的陽氣。
楊槐見我被嚇到了,臉上露出一縷戲謔的笑容,說道:“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已經不是楊槐了。”
我下意識地運轉至陽之氣,顫聲說道:“那你是誰?真正的楊槐是不是已經被你害死了。”
我心中惶恐不已,要是楊薇他父親真的被眼前這個人害死了,那麼我絕對不會再做他的什麼關門弟子了,哪怕現在鬥不過他,以後也絕對會幫楊薇報仇,畢竟死的那個人是我的嶽父。
楊槐突然嗬嗬笑出聲了,又站了起來,他沒有理會我的虎視眈眈,而是蹙眉看著窗邊的古裝仕女,語氣冷漠地說道:“不是讓你出去找你的分身嗎?你又回來做什麼?”
古裝仕女淡淡地說道:“那個不是我的分身,楊天師,你答應我的事這麼多年依然沒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