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現在不行,但是過去十年二十年總可以了吧?到時候自己應該已經找到了新的情人,展開了新的戀情,而將這段不道德的感情深深埋在黑暗之處。

那之後不久清水過來邀請卯月一起去看電影,清楚知道男人的想法,卯月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清水想要借助這種方式證明他和天野一點也不像,這種隱晦意讓卯月無奈的苦笑起來。

約好時間地點兩個人見麵,在看到彼此頗有默契的變裝之後雙方都忍不住露出笑容,在外麵吃了中飯之後他們才一起去了電影院。

坐在電影院中,卯月看著屏幕上清水的演出,看著過去那段痛苦卻又甜蜜的時光,感覺到自己的心境已經大不如從前那麼痛苦。他看著的是清水所演繹的過去的戀人,而身邊坐著的是一心想要成為自己情人的清水,過去和現在的情形相互交錯,這讓卯月心中既是酸楚又是感動。

感覺到清水的手指撫摸上了自己的右手,卯月顫唞了一下卻沒有拒絕,就這樣保持著這種姿勢觀看著和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共同擁有的那段過去。黑暗中看不見清水的表情,這讓卯月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發生的事。

記得在很久以前天野設計接近自己的時候,有一次兩個人就坐在電影院裏,在黑暗之中互相摸索挑逗,為的就是讓對方屈服下來。在那之後自己和天野就再也沒有看過電影……感覺到眼角酸澀,卯月用力閉上眼睛,強行將那種感覺壓抑回去,同時也感覺到清水將自己的手指抓得更緊。

電影結束的時候一直等到觀眾們陸續離開,兩個人才站起身來。在電影放映的時候外麵不知不覺下起了雪,本來就冷的冬天變得更冷了,不過白茫茫的雪花從陰暗的天空中飄落下來卻顯得格外漂亮。

沒有搭乘電車也沒有伸手招出租車,兩個人慢慢步行在東京夜晚的街道上。沒有說話,事實上現在說話都是多餘的,卯月清楚的感覺到清水的手指緊緊抓住自己的手,那種抓法就像是害怕自己突然消失到什麼可怕的地方去一樣。

約摸走了四五站的距離之後,卯月便和清水分了手,將不情願的男人塞上伸手招來的出租車上,被叮囑了一大堆事之後車子揚長而去,就隻剩下卯月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閃爍的霓虹燈取代了天上的星星,也讓前麵的道路不是很黑很可怕。卯月呆呆的站了一會兒之後,終於還是伸手招來了出租車,再也無法忍耐想要見到天野的欲望而交待了男人家的住址。不消四十分鍾就趕到的房子讓卯月有些害怕,付了車資之後他選在電線杆下站著,昂頭看著滲透著燈光的窗戶。

還記得當初自己第一次向那個男人坦露真心時所在的客廳,也記得天野房間的位置,此刻在看到窗簾後滲透的朦朧燈光之時,想起了之前在天野的家裏看到的那盆“月下美人”。那天之後自己買來了一模一樣的花,並且按照指南悉心照料著,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花兒就是無法綻放。初夏也好秋天也好,那株花完全沒有抽出花苞,就連原本顯得生機勃勃的葉子都萎縮下來。

那盆傳說中隻會盛開四到五個小時的夢幻之花就像是自己和天野的那段感情一樣,無法開花,就算自己再怎麼努力也得不到結果,這也就是說明自己和天野的那份感情終究不會有任何發展。

在心中重複了不知多少遍的覺悟讓在電影院裏強行忍耐下來的淚水終於流了出來,淚水在臉頰上劃過,刺骨的冷。用力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卯月這才發現手指全部凍得僵硬不堪,於是張開口輕輕嗬著熱氣。

“……卯……月君?”

從旁邊傳來的聲音讓卯月全身僵硬,緩緩的轉過頭來,結果就看到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身影。

雪花緩緩飄落而下,染上了路燈昏黃的光,就好像是電影裏的什麼特殊效果一樣,為麵前的身影籠上了一層曖昧光彩。天野就站在不遠處,黑發下雙眼帶著一抹難以掩飾的驚訝,靜靜的看著自己。他手中提著的超市專用的袋子說明了在這個時候外出的原因,也隻能說明卯月的運氣糟糕到了極點。

反射性的轉過身去將臉上的痕跡弄幹淨,再轉過來就又是一張笑臉。

“那個……我隻是路過這邊而已。”

一開口卯月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自己所住的地方和這裏完全就在相反的方向,不管怎麼看都不可能是“順路”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