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也看得投入。看卓一。
孟元記得那時是下午,少許陽光灑在他們那間畫室。正在做模特的蘇平忽然動了。
他走到卓一身旁,俯下腰親吻,從手吻到脖子,從脖子又吻到唇。吻的自然是卓一。卓一起初還有掙動,後來臉上紅潮漲起,掙動聲息就漸漸低了。
孟元趴在外麵偷看,看得麵紅耳熱,心髒噗噗急跳。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液,發現卓一身上衣服少了一件,接著,又少了一件……
很快,卓一也脫光了。
年少的孟元覺得身體一陣陣發熱。他不知道那是覺醒的欲望在不安騷動。他隻知道,他朝夕相處的哥哥,那樣美!美得讓人喘不來氣……
蘇平的手一寸一寸在卓一身上撫過,孟元的眼便也跟著,一寸一寸流連,一寸一寸癡迷……
從那一刻起,孟元不同了。
孟元再回不到純真懵懂。
孟元永遠都會嫉恨蘇平。
……
孟元交過投名狀,算是成了正式在編的楚氏員工。
楚鐸沒交給他什麼事情做,就讓他跟著鄭天打打雜。混黑道,也要有個實習期不是。
孟元很有眼力,鄭天對他印象早已扭轉,此時怎麼看怎麼順眼。
所以孟元要借場地練槍時,鄭天不帶絲毫猶豫,就把鑰匙借給了他。
孟元瞄準槍靶,眼睛有些泛紅。
吳用臨死前的哀嚎似乎總在他耳邊徘徊不散。
孟元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他的眼裏,先有生存,後有道義。他也不是沒殺過人,可是,對吳用那是屠戮——子彈穿過毫不設防的禸體,弱者的哀呼無人憐憫。
孟元覺得自己該下地獄。
他踏在這條血腥之路上,無法回頭。四下張望,漆黑一片。
這樣血腥的一麵,卓一若是知道,怕更會嫌惡自己吧?
那就永遠別讓他知道。孟元咬了咬牙,手指搭上扳機,“乒乒”連射幾槍。
槍響的聲音蓋過他的心跳,那一刻,孟元覺得自己愛上了這種冰冷肅殺的感覺。
他血漸漸冷,身體漸漸筆直,全世界都拋在腦後了,包括卓一。全世界隻有孟元和槍,他如此孤單,又如此自在……
孟元槍法進境一日千裏,可惜,沒什麼表現機會。隻有楚鐸最信任親近的幾人,才可以佩槍。孟元隻能像所有最基層的小弟一樣,打打雜、巡巡場子、收收保護費。幸而,鄭天對他十分賞識,沒少往楚鐸跟前兒帶。
這一天帶的不是時候。楚鐸正煩躁。
楚鐸煩躁是因為他的女兒。
他的女兒不巧正在和他吵架。
楚鐸二十多歲坐上大佬位置,一坐二十餘年,那氣勢威儀,非常人可比,但他這個女兒偏偏不怕。
不僅不怕,還處處與他針鋒相對。比如現在:
“請你召回你那些走狗,我不需要什麼保護。你知不知道院裏的同事怎麼議論我?!”
“阿婕,爸爸是為你好,外麵人情險惡,誰知道會不會出什麼岔子。要我說,你就不該去上班,我楚鐸的女兒,用得著去伺候別人嗎?”
“你住嘴!我是醫生!不是‘伺候’人的老媽子。還有,你生怕全世界不知道我是你的女兒是吧?告訴你,我恨不得不姓楚!”
“你!你——”楚鐸指著她,堂堂大佬,被嘔得說不出話來。
“阿婕,怎麼這樣跟大哥說話?誰給你委屈受了?跟天叔說說,天叔給你出氣!”鄭天帶著孟元,正巧走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