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2 / 2)

老醫生額頭微微冒汗,心裏一陣憋屈:這人實在不講道理。

但是,道理是跟講道理的人講的,不是跟孟元這種人講的。

所以他點了點頭,“有種療法,可以先試一試。”

孟元的手這才鬆了。

……

卓一等在門外。走出門的孟元臉色已經看不出異樣,但卓一臉色變了。

孟元手滴著血,辦公桌的碎木片紮在他手背上。

順著卓一視線,他才注意到這點傷。

“哥,沒事。”

卓一悶不吭聲,低著頭往前走。他在不高興,孟元知道。孟元笑了笑,誰說我哥瘋了,誰說他的病治不好?

他笑完,大跨步追上卓一,拽住他胳膊,“哥,你走錯了,咱們得去拿藥。”

卓一有些茫然地看著他嘴唇,又有些茫然地被他拉往另一個方向。

孟元看著他茫然卻順從的模樣,驚覺自己竟然並不難過。

他驚覺,卓一的病治不好也沒什麼,就這樣讓他和自己相依為命也沒什麼不好。

相依為命通常不是個好詞兒。它帶著一股子悲觀無奈的可憐味道。但孟元不這麼覺得,這個詞兒讓他感覺踏實。

卓一的病,讓他感覺踏實。

人心裏,都有魔障。

卓一還不知道自己被判決無法痊愈。或許他壓根不知道自己是個病人。

語言使人類高出一等。卓一對語言的感應被無情剝奪了,失去這個駕馭⑩

而唐虎唐老大,也在此時和一個人發生了宿命般的相遇。

這是小河同大海的相遇。唐虎這條河隻有兩個選擇:要麼乖乖順從,被大海吞並,要麼來次銷魂碰撞,從此粉身碎骨。

不用問,唐虎選擇前者。他向楚鐸臣服。這個故人彭江海的靠山,如今在胡風穿針引線之下,成為了他身後的大樹。

從楚鐸那裏出來,唐虎和胡風深情對視。

唐虎這時已經明白,美人是別人的,自己看得到摸不著。就連自己,都已經是別人的了。

唐虎的眼神,滿是憂傷。

憂傷過後,他腳步匆匆。還有件事,他得盡快做。

作者有話要說:有小改動,大致不影響閱讀~

☆、4、替罪羊

這件事和孟元有關。

投靠楚鐸,雖然不是唐虎本願,可是,應出的價碼,他一分不能少出。

楚家龐然大物,根深葉茂,唐虎這點勢力,還不在楚鐸眼裏。所以他要臣服,就得拿出臣服的誠意來。

孟元,就是他用來聊表忠心的祭品。

何況,處置孟元,也是楚鐸要求的。在楚鐸來看,這麼一處置,他既在唐虎麵前立了威,也對彭江海有個交代。

你說死人不需要交代?錯了。

彭老大雖然死了,他的兄弟同僚還活著,不給個交代,兄弟們寒心啊。

孟元就這樣,被帶入一方大佬的視線。

孟元坐在唐虎的車上,臉色陰沉。

他忘了人世間一個樸素的道理:人死了,他的事並不算完。

他也忽視這麼個事實:自己的大哥唐虎,勢力其實不夠大。

他更沒下過棋,沒在意棋盤上有這麼一招:棄卒保車。

這些道理與事實,被唐虎派人圍住的時候,孟元頓悟了一些。

頓悟之後,他撒腿就跑——沒什麼,比保命更重要。

卻沒跑成。

因為卓一。因為卓一被先一步抓住了——沒什麼,比卓一的命更重要。

這是個優先級的問題。這個優先級,促使孟元乖乖鑽進唐虎的車。

那一刻,卓一拚命掙紮,口中發出一聲聲無助痛呼。

當然痛了,他甚至不能呼出孟元的名字,他不知發生什麼,不知弟弟將要慷慨赴死。

因為不知道,他才更恐懼。

孟元閉眼回想,幾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唐虎坐在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