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楚臻被顧燕青叫醒。自毒發以來,除了脛骨抽疼,她是越發感到困頓了。不過睡著的感覺不錯,平靜祥和。
兩人站在南源北街一戶白姓人家門口,張望兩眼後,顧燕青上前敲響大門。
門房小廝探出半個頭,“你們找誰?”
“聽說號稱能活死人生白骨的留一手留大師現在你們府上做……”
“改天再來吧!留大師現在有貴客到訪不便給外人看診。”
盡管保密工作已經做到了極致,但還是有些消息靈通的聞風而來,白天那些就算了,天寒地凍的大晚上還要遭遇兩撥,小廝心累的打斷顧燕青,無非又是個求醫看診的,說再多好話這會兒他也不能放人進去。
逐關上大門。
顧燕青忙將手伸進門縫阻攔,要換了往日,這等不知禮數的早躺了。
“誰說我們是外人了,去通傳一聲,就說狼煙峰顧燕青攜小師弟楚臻特來拜會二師叔。見或不見豈是你個門房小廝說了算的?”
狼煙峰顧燕青?
媽呀,小廝頓時麵色慘白的後退了兩步,毒宗的人啊!
回過神後小廝連門都未掩好,忙反身折回院內。不多時,一白衣男子攜奴仆匆匆而來。
“不知道顧齋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在下白遠洋,兩位快快請進。”
來人笑得熱切真誠,顧燕青心裏卻是泛起了嘀咕,“白先生客氣,請問我師叔留一手可是正在貴府做客?”
“在的,在的。留大師聽說二位到來不勝歡喜,特遣了在下出來相迎。”
不勝歡喜?留一手自入世以來少說也有二十多年了,他的靈隱峰和狼煙峰可是從不來往,世人更不知道兩峰乃是出自同門。何來歡喜一說?
有詐啊!
不管有詐與否,留一手是一定要見的,顧燕青哦了一聲,回頭丟給楚臻一個自己留心的眼神,在白遠洋的引領下入了白府。
小小南源鎮白府,敢跟他玩兒心眼,他倒要瞧瞧到底有何憑仗。
白府內低調樸實,往來奴仆躬身施禮,一行人行至正廳,白遠洋揮退下人,領著兩人入了正廳。
“留大師,人來了。”白遠洋讓身一側。
一眼掃過廳內三人,楚臻心下一頓,麵不改色的跟在顧燕青身後躬身對著廳中老者施禮。
“二師叔安好!師侄顧燕青(楚臻)給您請安了。”
大廳正中一五十左右的幹瘦老頭兒頭發眉毛花白,布滿皺紋的老臉此時擠在一起,儼然一朵風中開敗的菊花。
留一手聞聲收回搭在一身勁裝男子身上的手,半眯著眼在二人身上來回掃視。
這小子真是顧燕青?不像啊!雖說比不得旁邊這滿臉疙瘩的小子,可也是人模狗樣,稍微拾掇拾掇也能引得大姑娘小媳婦微微側目,哪像他那便宜師兄,自小一副尖嘴猴腮樣,連挑弟子都是尋著他小時候的模樣找的。這是被毒多了,撞變形了?
顧不得了,真的假的拉來驗驗貨就有譜了,再不濟,替死鬼有了。
“顧先生這聲師叔,在下暫時可不敢應。我師兄二十多年前在江湖銷聲匿跡,自稱是他後人的小騙子這些年倒也遇上幾個,敢叫顧燕青的今兒倒是頭一回。畢竟我師兄留下的狼煙峰也不是吃素的。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這裏剛好有位病人中了毒,你既自稱是顧齋主,還請上前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