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使人痛苦的選擇題。

「我已經吃飽了,請慢用。」像是一刻多留也不願意般,綱吉放下了刀叉就想離去,碟子裡的食物確是吃得乾乾淨淨了。

Giotto用著跟平常不同,有點嚴肅又有點不自然的聲音說:「綱吉,過來。」

回頭,少年褐色的雙眸還有一點腫。定定地看著那雙藍色的眸,像是在詢問著,為什麽。

澤田綱吉向著飯桌的另一端跨出有點沉重的步伐,同時把視線由那讓人入迷的藍瞳移開──又要戲弄我了嗎。在離Giotto兩步的距離,澤田綱吉就停下了腳步,這樣突然疏遠的行為令Giotto很不習慣。雖然心中很失落,手上用餐巾幫綱吉拭去醬汁的力度還是跟他性格一樣溫和。

「嘴角髒了。」

……心髒的跳動好像停止了一瞬間,綱吉向後退了一大步。

Giotto拿著餐巾的手僵了在半空。

「…綱吉,別這樣,過來。」

他從沒在澤田綱吉麵前笑得如此苦澀辛苦過,本來跟綱吉在一起時永遠感覺著幸福的地方,好像在隱隱作痛,好像被針紮著,沒有暖暖的感覺了。

「不要對我這麽好!」看著沾到醬汁的可笑餐巾,褐色的眼眸中漾起一片水霧,「不喜歡我就不要吻我……為什麽……」

後來澤田綱吉在淚水落下前一刻及時逃離了餐廳,剩下Giotto一個人呆立在飯廳中。一絲絲證明綱吉是在意他的欣喜跟將要分離心痛同時湧上心頭。

矛盾,會否改變他的決定…

可以懷念卻不能留戀

ω思ω兔ω網ω

我們曾經在彼此不知道的情況下讓愛悄悄萌芽。

已經足夠餘生細細品嚐當中苦澀甜膩。

※※※

坐回原位。

藍瞳帶著不明的感情看著用項鍊穿著的指環,這可以說是他的東西,也不能這樣說。他舉起了左手,拿他無名指上戴著的指環跟另一隻對比。很像,可是還是有不同之處。要說這不同之處那真的是抽象得很,那就是溫度。可能是他的錯覺吧,總覺得他自已手上戴著的那一隻指環無論什麽時候也是很冰冷,而另外一隻卻好像有點暖暖的波動。

「喜歡一個人…就是想讓那個人得到幸福吧,就算自己並不能跟那個人在一起…」

他把屬於澤田綱吉的那一隻大空戒握在手心中好久。

暖暖的,像冬日的火焰。

他目光像是在看著很遠很遠的地方。精緻的臉上,慢慢展露出那個隻在綱吉麵前露出的微笑。

金髮男子撥開林間的枝葉,果然看見一個少年的身影。

「綱吉。」他輕喚,對方似乎出神,並沒有聽見。他又再次叫了一遍那個名字。聞聲,蹲在草叢中的少年驚訝地轉過頭,眼角還殘留著淚痕。那個少年不用猜也知道就是澤田綱吉。

當跟Giotto目光對上時,少年的心感到以前沒感受過的痛感。那雙藍瞳淌流著的是苦澀的情緒,再也不如第一次見麵時的無後顧之憂的灑脫。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澤田綱吉想著,慢慢站起來,走出草叢。他看見Giotto帶著讓他莫名心痛的微笑,向他伸出了手。像是被催眠了一樣,他呆呆伸出了手握住了那隻手,還沒舉步走近,便一下子被拉進溫暖的懷中,綱吉聽到那人這樣說道:「我們一定會有機會再見的。」

若果失去,是一憶個替代品也不能彌補的創傷。

那麽分離的一刻,就是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的瞬間。

澤田綱吉再遲鈍,也能感覺到手指好像被圈上了些什麽,涼涼的,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再見,綱吉。」

「在最後的最後,我想要帶著笑送你。」

雖然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麽事,但綱吉抬起頭時,發現淚水已模糊了自己的視線。

「Giotto!」他用最大的聲音叫喚那個人的名字後,四周變得白茫茫一片。

「……Tiamo……」那輕得,差點讓澤田綱吉忽略的一句話,終還是準確無誤地傳入他耳中了。

可是,現在隻有空白。

沒有十八世紀。

沒有秘密林子。

沒有Giotto。

沒有溫暖。

Giotto看著少年在他手中化成了煙霧,消失得無影無蹤後,麵上的微笑也瓦解得一乾二淨。為一能證明澤田綱吉錯到來過他身邊的,就是他脖子上那條本不屬於他的項鍊,和銀色的大空戒。淚水,無人知曉。

「Tsuna…」他一遍又一遍唸出那個似乎愈來愈遠的名字,卻怎麽也沒法再感受,每次喚著那名字,胸膛中那滿溢的、暖暖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