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不可能是對方的歸宿。太美好的東西總是不可能是一個歸宿。那麼，你是怎麼想小莊的？”玫瑰作一個手勢，好像不知道怎麼表達的樣子，“想像你和他一起吃東西。你們在吃什麼？lunch，afternoon tea，supper或是dinner？”
我好好的想了想。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莊的。我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將來，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下去，就這樣而已。所以我說：“好像都可以。你覺得呢？”
玫瑰握住我的手，搖了搖。“你生氣了。”
“沒有。”我說，“隻是忽然發現有很多事情要想。你知道，這種時候人總是會覺得很累的。”
“小莊不是一個可以給人安全感的人。”玫瑰說，“雖然我看得出來，他是很努力的想要給你。可是他的那點自我控製，唉。不過他已經有些年頭沒有這樣認真過了。所以一旦真的認真起來，其實倒不知道應該怎樣辦。原諒這個笨蛋孩子吧。不過，他倒是個很懂得欣賞美好事物的人。我想對他而言，你應該是與他一起喝下午茶的人。你們是同類，可是天長地久這種事，老實說，真的不需要同類。”
我微笑著說：“我會去問莊這個問題的答案。”
大家終於放過了莊。他張望了一會兒才找到我，慢慢的走過來。玫瑰向他揚揚手算是招呼。莊瞪大眼睛說：“玫瑰？你和蘇霨熟？”
我輕輕答：“我們剛剛認識的。”
玫瑰回到她原來那張台子。那邊比較亮，我好好的打量她，果然是非常美的女孩子。每一個曾經同莊走過的女孩子都非常美。不過在他心裏，倒是算不上漂亮的那一個。
這種事情，真的和皮相沒有太大關係。
我問莊那個問題，他笑起來。“Honey啊，我們隻要是有時間，有哪一頓飯不是一起吃的？玫瑰又來做她的心理測試了吧？哼，那是個冒牌術師而已啊，總是落空的那一種。”
我微笑著說：“可是，我想要一個答案。”
“啊，要是Honey一定要的話，我覺得漂亮的人比較適合下午茶呢。”飛快的湊過來，仗著燈光很暗，偷了一個吻。
莊笑得很大聲。是我喜歡的笑聲，非常的明朗，整個人就好像是發光體一樣。和這樣的人一起就算隻是喝一杯下午茶也好吧。我想玫瑰是不喜歡我的。不過我不介意，因為要是現在我發現莊喜歡誰的話我也會不喜歡那個人，而且一定是非常不喜歡的那一種。
可是，對莊來說，我大概不過是一杯下午茶。
是這樣嗎？
十二點的時候我們切蛋糕。然後喝酒。莊聲明我的胃是絕對不能喝含酒精的飲料的，於是大家就都衝著他去了。我想和他鬧酒的人絕大多數是真心想要把他灌醉的。莊笑得好像很開心的樣子一杯一杯的喝著，百忙中回過頭來向我擠一擠眼睛。這個惡作劇的表情我很熟悉，那是說他準備裝醉了。我很歡迎這個決定，因為派對的氣氛漸漸失控，情人們開始旁若無人的親熱，我已經發現有人在大腿上卷著hash。這種派對到了末了照例是這樣的。所以莊很誇張的從椅子上滑下去的時候我及時把他撈了起來，然後說：“抱歉，他醉了。”
我想我那個笑容還是有點用的，大家都沒有留難我們，就這樣離開了。
把莊弄上那一大段長長的台階花了我一點力氣。他畢竟要比我高一點。到地麵的時候夜風有點涼意，星辰在深藍色的天幕上閃著冷冷的光。我拍拍莊的臉：“好了，醒一醒。”
他把左眼睜開一半，瞄一瞄我，然後閉上。
這人裝醉裝上癮了。我說：“莊，我剛才上來的時候不小心，崴了腳了。”微笑著靜靜等他的反應。果然莊跳了起來說：“怎麼樣怎麼樣？疼不疼？都怪我不好，還是我來開車吧。”掏出車鑰匙。我歎口氣把鑰匙拿過來，在他麵前像催眠師那樣晃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