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太陽都下山了,才四五點鍾,天空就陰暗暗的,高霞身體和心情都不錯,他們站在醫院樓下的操場裏,她指著進山的夕陽,問張天一,她與他差了二十歲,可自從跟了他之後,她好象變年輕了,是這樣嗎?張天一望著自己的老婆,她為什麼對年紀這麼在意呢?為什麼非要證明點什麼呢?難道她不自信嗎?
跟她在一起,他不自信才是真格的,他來自農村,他沒文化,他從小就傻,也許他什麼都不如她,但有一點她比不了他,那就是他年輕,他有無比的性功能,有強健的體格。
她經常會這樣問,問她是不是年輕了,他就經常這樣答:“你就象小姑娘一樣,紅裏透著粉,粉裏透著紅。”每當他這樣說時,她都會捶他,且都會笑得比蜜甜,這次,他依舊是這樣答的,可是這次她卻鼓起了嘴,她說我咋年輕也不如她。
她是誰呢?張天一問,他心虛地問,她說就是趙秀梅啊!
“你見過她?”
“當然了,你倆一起找我和她爸時,我就看出來了。”
“你還看出什麼來了?”
“我還知道她很美,她很活潑,她很俏皮,我好羨慕她。”
“你有你的優勢,有她無法比擬的地方,如你的千金小姐的出身,你的喝過很多墨水甚至喝過洋墨水的經曆,你的善解人意,你的寬闊的心胸。”
“這些我都不稀罕,我隻稀罕你們的青春,我想讓你把青春給我。”
“青春怎麼好給?”
“很簡單,在我孕育的生命裏。”
幾日後,高霞的肚子不痛了,血也不流了,趙秀梅爸爸的心髒也不撲撲亂跳了,臉上也有些生命的顏色了,這時趙秀梅突發奇想,說要看看高霞,她說她挺喜歡她,求張天一準許。
張天一問過了高霞,高霞也愉快地答應了。
這是個中午,高霞把媽媽支走了,把張天一也支走了,趙秀梅象燕子一樣飛進來,她閃著星眸,懷揣著兔子似的,惴惴不安地心蹭到她的床前,高霞也穿戴齊整,略施粉黛坐在床邊等她,她微笑地打量著眼前的姑娘,有一種滿足感洋溢在臉上,她象聖潔的女神,她象初綻的花蕊,她張開臂膀歡迎著她,嘴裏喃喃著:“好姑娘,謝謝你來看我。”
她偎依在她懷裏,手輕輕撫摸著她已隆起的肚子,揚起臉驚喜地道:“幾個月了?”
“三個多月了。”她輕聲說。
“真好,你真偉大。”她讚歎著,臉上漾著由衷的喜悅。
“你好漂亮,好年輕,多希望我也象你一樣。”她撫摸著她光潔的沒有一絲瑕疵的臉。
“你聽過我和天一的故事吧?”趙秀梅試探著問。
“聽過,聽很多人說過。”高霞笑著,象輕風略過水麵。
“我也聽過你和天一的故事。”趙秀梅抿著唇含羞地說。
“笑沒笑我?天一是上天贈給我的,要不我早就升天了。”高霞慨歎著,“沒有他,我早都升天了。”
“我覺得天一和你都好偉大,我敬重你們。”趙秀梅一直用眼睛與高霞交流著,她覺得她的眼裏全是神聖,不可褻瀆。
“我覺得你們才是天設地造的一對,你們好年輕,好有活力,好青春。”高霞眼裏流出羨慕的光。
“我希望你們永結同心,白頭到老。”趙秀梅說。
“我希望你們珍惜緣份,永遠相愛。”高霞說。
“我知道你離不開他。”趙秀梅說。
“我也知道你離不開他。”高霞說。
“其實他離不開我們。”兩人異口同聲說。
她們握起了手,緊緊擁抱在一起。
張天一沒走,就在門外,他聽到了一切,他流下了慚愧的幸福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