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一是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女人一瘸一拐地走的，一邊走著一邊回著頭，再也沒有了職業女性的那份瀟灑，她曲著背，眼神是深幽的，象蓄著滿池的水，總之很複雜很複雜，張天一一時難以讀懂，不過他相信，他是怎麼想的，她就會怎麼想，這時他們都不是職業的了。
高市長見兩個女人都走了，房中隻剩下他倆，於是他招張天一到他這床來，這次談話終於在上演了驚心動魄的序幕後開始了。
高市長拍了拍坐在身邊的張天一背，又用手指了指此時在他，豎起了大拇指，說了句英語：“VERYVERYGOOD.”
張天一裝做沒當回事，把話題轉了過去，說：“高市長這好玩的真多，還有美女呢，謝謝了。”他矜持地一笑。
高市長急忙說：“客氣什麼，他媽我發現了，這裏誰都沒資格來玩，包括我都沒資格，隻有你有。”
張天一受寵若驚地說：“千萬別這樣說，你也不錯。”
“我確實不錯，沒你的時候我確實不錯，我可是有名的第一炮，你來了我就退居老二了。”高市長盡力掩飾著自己低落的情緒，他真的不想再談下去了，他感到再談下去的結果是自取其辱。
可是他不甘失敗，他必須談下去。
張天一還沒清楚他到底要談什麼，但他隱約感到與趙秀梅有關，本來心是很淡然的，不知為什麼，此刻變得異常沉重，他不願把趙秀梅給他，哪怕給個農民，隻要正經過日子，哪怕象瘦猴子呢，也比他強，他覺得他嚴重不靠譜。
看到高市長情緒有些低落，張天一知道怎麼安慰他一下，於是說：“高市長別啥都跟人家比，你都快四十了，人家才二十歲，咋比啊，其實這都是次要的，女人不隻看重這個，女人更看重你的社會地位和其它。”
高市長沒想到張天一倒安慰起自己，他越安慰，他就越感到自己是被動的，是低他半格的，另外他認為張天一說的也不全對，起碼趙秀梅就很看重他這個，於是說：“跟我還耍心眼，天一，你不地道，再得瑟我把給你的工程給拿回來。”
張天一其實並不把他那工程看得有多重，隻要他不破壞就行。張天一看過很多的領導，好像領導都愛管事，能折騰，折騰折騰就成了大人物，社會棟梁。
張天一在官場上，在社會上已積累一些應付這些人的辦法，他知道適當的時候需要示弱，不能示強，於說他握住高市長的手，祈求著說：“高市長行行好，你這工程可得給我，否則我們公司真的就不行了。”
高市長一看這麼厲害的人竟然求起了自己，他頓時自尊心有些滿足，同時也覺得張天一是個識實務的人，還不傻，於是道：“給你也行，讓我支持你也行，不過我有個條件，不知當講不當講。”
張天一沉吟了一下，心想，還不是那個條件？還能是什麼條件？不過他也有點好奇，於是他道：“高市長真客氣，什麼條件不條件的，在你的地界裏你就是老大，想要啥就要啥，想咋辦就咋辦，哪輪到我提條件。”
高市長想了想，又看了看張天一，確認他不是在說氣話，就說：“哪象你說的那樣，領導哪能想幹啥就幹啥，不過有些事確實優先一點。”
他什麼優先呢？張天一在那抬著頭，一聲不響地想，難道是弄女人優先？張天一一時想不起來，他現在必須想一下他的趙秀梅了，高市長馬上就要提優先趙秀梅的事了。
他有些慌亂，也有些無奈，強自鎮定地說：“要不人人都想當官呢？”
“其實天一，這件事我真的不好意思跟你說，但憋在心裏真的不舒服，所以專門把你約出來。”高市長歎息著說，同時眼睛定定地望著張天一。
“跟我客氣啥？什麼事你盡管說，如果我能幫你肯定幫。”張天一一步步在引他說出他最想說的話。
見張天一神態舉止確實很正常，非常鎮定，高市長終於出口了：“天一，這個忙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看你幫不幫，如果肯幫那就是小事，如果不幫，那就是大事。”
張天一此時耳朵非常攏音，不漏掉一點話外音，他聽出來這裏有威逼也有利誘，他很為自己的這點聰明而大動肝火，一個傻子怎麼什麼都聽懂了，聽明白了呢？他其實不想聽明白，可是命運偏偏讓他明白。
“是不是和女人有關？”張天一偏著頭看高市長，高市長的身材有些發福，肉皮也有些下垂，時光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不因他是市長他的肌肉就永遠緊實，他的肉皮就永遠緊繃。
馬市長點了點頭，很肯定地說：“對，是女人，而且是和你關係非常親切的女人，求你幫個忙把她讓給我。”
張天一現出很茫然的神色，誰的女人是他的？他有什麼權利轉讓女人呢？他是那樣尊重女人，什麼時候想過轉讓女人呢？“高市長，我不明白你說的意思，能明著說一下嗎？”他近乎乞求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