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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的仲夏夜之夢

作者:Puck

去我家嗎?(一)

“一傑真的不去嗎?”

盡管已經得到了一次明確地拒絕,琳琳還是又問了一次。

“這次真的不行,改天吧!”

馮一傑微笑著回答,向琳琳一行人揮了揮手,轉身走進旁邊的大型超市。

其實去唱歌這種事情無論別人叫多少次,一傑都不會去的。置身KTV包廂裏吵鬧的樂聲中,對一傑來說,簡直就是酷刑一般的折磨——不隻會覺得眩暈,有時簡直覺得內髒都被震的顫動了。而且自己對音樂一竅不通,基本不會唱什麼歌,走調的本領也是一流。唯一一次被同學硬拉著去,隻唱了一半就被嘲笑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那次以後,一傑便下定決心再也不去了。

但是這樣的理由在琳琳的眼裏卻好像完全不成立似的,說著什麼唱的太少才會走調,身體不適隻是被嘲笑後的心理陰影造成的,反而一直邀請一傑。有時這種強加於人的好意,對於別人來說是很沉重的負擔。至少對於一傑來說就是這樣。自己真的隻是單純討厭唱歌而已,並不是出於什麼深層的心理因素,精神創傷。對於這樣三番四次的邀請,每一次拒絕都像一場較量似的,讓一傑感到無限的煩躁。

不過這也不能責怪琳琳,酒店的同事都對琳琳喜歡一傑這件事有所察覺,一傑自己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了。雖然沒有明確地表示過,但是琳琳無論什麼事都想叫上自己,也經常紅著臉往自己手裏塞吃的東西,其中的意思恐怕連瞎子都能看出來了。

琳琳是個不錯的女孩子。樣貌端麗,清純可愛。雖然稱不上傾國傾城,但是一傑自認為也不是什麼帥哥,家境一般,也從沒渴求過美女作伴。而且琳琳是個善解人意,活潑開朗的女孩,一傑也非常欣賞。跟總是顯得有些孤僻的自己來說,已經是女朋友的上上人選了。了解琳琳的心意之後,一傑卻莫名地感到恐慌。隻要與琳琳獨處,心裏就被一種逃避感所淹沒。同事開他們玩笑的時候,一傑雖然表麵迎合著堆笑,但心裏卻非常厭惡。

與其說是不喜歡琳琳,倒不如說自己討厭親密關係。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稱得上知心的朋友。發展到戀愛關係的,就更不用提了。

實際上,自己在人際關係方麵有些缺陷的事,一傑對此是有自覺的。自己並不是那種孤僻到不與人交談的人,在同事同學聚在一起聊天的時候,一傑也可以很輕快地談笑。不知對方有沒有感知到,但是一傑自己心裏跟清楚,自己時刻都拉著一根與人保持距離的防線。這個防線一傑不希望任何人跨過。而且,不論在一起的時候,對方與自己關係親密到什麼程度,一旦分開,一傑便會很少主動聯係,甚至很少想起對方。不僅如此,在分離的時候,一傑也毫無戀戀不舍的感覺。從學校畢業的時候,同學都哭得稀裏嘩啦,抓緊時間相聚,一傑卻隻想泡在圖書館裏。並不是因為有多麼喜歡讀書,而是天氣太熱,隻有圖書館裏有空調而已。基本上四個月後,別說聯係了,一傑連對方的名字都可能會忘得一幹二淨。

我是不是有點薄情啊!一傑經常因此責備自己。有時也拿出手機想要與朋友敘舊,但每次在撥出號碼之前,就因覺得無話可說、渾身難受而放棄。

現在,一傑基本放棄了這方麵的嚐試。當然有些自暴自棄的成分在其中,但主要還是因為一傑覺得自己現在這樣也不錯,根本不覺得什麼孤寂難耐,反倒身心舒暢。與其逼自己做討厭的事而自尋煩惱,還不如就按自己的方式活下去,這就是一傑可憐的人生追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