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我跟程旭去參加她的婚禮。
說不驚訝那是不可能的,可轉念一想,大家都到了結婚的年紀,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小爸的時候,小爸的臉上露出了這幾天以來第一個微笑:“挺好的。”
“那我們去送什麼啊?禮金還是禮物?”
“禮金吧,省事兒,也實在。”
到了那天,我倆穿得特正式,畢竟是大學裏最好的朋友的婚禮,我跟小爸都很重視。
人都說,女人最美的時候就是她穿上婚紗的那一刻。
這話一點不假,曉梅穿上婚紗,化了新娘妝,遠遠地還真有些認不大出來。
一見麵我就忍不住調侃她:“喲,真是女大十八變呐!”
曉梅嗔了我一眼,看了看旁邊的小爸,然後笑得異常曖昧,我就知道她肯定不說什麼好話, 果然就聽見她說:“你也不差啊,還是這麼長情。”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瞟了眼小爸。
得!今天她結婚,新娘最大,少爺我不跟她計較!
在一張寫著“新娘同學”的桌子上坐下來,桌上都是大學同學,我們一去那些人就在那兒起哄,怎麼說小爺我也算是在班裏出櫃的人了,自然也是有些小名氣的。
我完全沒有意外地看見了蕭寒和龔飛,於是很自然地坐了過去。
“怎麼樣啊你們?”我問。
蕭寒笑了笑,說:“還行,就那樣吧。”
我看見他抬手拿果汁的手上戴著一隻白金戒指,戒指很樸素沒什麼花紋,但卻是戴在無名指上的,而龔飛的左手無名指上也有一隻一模一樣的。
我楞了楞,然後笑道:“什麼就那樣吧,明明是很好嘛。”
蕭寒隻是笑,沒有說話,但感覺得出來,那笑裏多半是幸福的味道。
在這樣一個充滿粉色幸福的氛圍中,身邊每個人的感情似乎都很美滿,突然覺得這個周末也 變成了粉紅色。
隻是我跟小爸現在麵臨的這個問題卻像這粉色裏的灰色一點,隨時都有蔓延開來的危險。 我其實很不安,小爸從來不跟我說他的想法,他想怎麼著,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就像現在這樣,他跟個沒事兒一樣地幫我夾菜,還提醒我海鮮吃了我身上要起疹子,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吃了我一準會拉肚子,依然同往常一樣。好像什麼都沒變過,但又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也許是我的心理作用,可這樣的感覺我著實不喜歡,不自在。
曉梅老家的婚禮很特別,新娘新郎穿著婚紗和西服,儀式卻是十分具有中國特色的“拜天地”。
外國人結婚講究莊嚴神聖,中國人結婚圖的就是個熱鬧。
我們坐在台下,看著台上那對被司儀調♪戲得異常尷尬卻幸福的人兒,不知不覺也笑了起來,幸福真的可以被感染。
突然,桌下的手被旁邊的人握住,我轉過頭望向他,發現小爸也在看著我,他的眼睛很亮,帶著奇異的光,那一瞬間,他想表達的是什麼,我突然能了解到,雖然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但我卻深刻感受到小爸的想法。
我用力回握住抓著我的那隻手,不想放開,不想放開這個人,這輩子都不想。
一回到家我就從背後抱住小爸,說:“我決定了,我還是想跟家裏說明咱倆的關係,總覺得這樣,我們才能更長久地走下去。”
小爸轉過身望著我說:“你這個人,膽兒特別小,我知道你家裏從小就對你管得嚴,有什麼你都順著你父母,外邊兒人看著還以為你孝順,其實我還不知道你,你就是怕被他們念叨。出櫃這種事兒,要是真做了,你爸媽,特別是你媽,非得鬧個雞犬不寧不可,我不希望你夾在我跟你爸媽之間難做……你不怕嗎?”
我咬著唇:“怕,可是我更怕跟你分開。給他們時間,他們會接受的,我爸媽從小就挺喜歡你,知道你能照顧好我。”
小爸把我摟進懷裏,低聲說:“如果你決定好了,那麼我會陪著你,我們一起去說服他們,告訴他們,兩個男人在一起,也可以很幸福。”
“嗯。”
快過年的時候,我跟小爸決定一起回家過年。這就意味著,我們跟家裏麵出櫃的時刻就要到了。
收拾東西的時候,我有些心不在焉,其實心裏還是有些忐忑,。
小爸大概是看不下去了,接過手來幫我收拾。
走出家門的時候,小爸牽起我的手,問:“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