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下午,公司是派了人遠遠地綴著我進了這間酒店的,我還是拿起了話筒。

我喂了聲,電話那邊一片沉默,在耳邊舉了半天話筒,光聽得似有若無的呼吸聲,幹脆掛了電話,然後拔了電話線扔在一邊。徑直睡下了。

大約是下午睡了覺的緣故,人躺在床上,神誌卻異常清醒,門外聲音忽然傳來嘈雜的聲音,不等我回應,又傳來重重敲門聲,忽聽幾聲重擊,那張薄薄的掛了防盜鎖的門陡地脫開牆麵飛進了屋子。一片驚天動地中,幾個人影衝了進來。待我好不容易摸索到床頭燈的開關,屋裏的頂燈已經啪地亮了起來。

“西樹,西樹”

我狼狽地坐在床上,身上穿著件皺巴巴的白襯衣。屋裏站著幾個彪形大漢,當中一人,滿臉氣急敗壞,神色猙獰,咄咄逼人。

咽了口唾沫給自己壯膽,也不敢開口,一開口就會哆哆嗦嗦露了怯。

趙安瀾直衝上來擰住我的腰往上一帶,徑直把我掛在他的肩上“你吃了什麼藥?嗯,我們馬上去醫院。”我頭朝下血液直往臉上湧去,不僅難受,還很丟人“我好好的,為什麼去醫院?放我下來。”

根本不理我徒勞的申訴,我一路被扛著下到一樓,穿過了人來人往的大廳,給扔進了車裏。

醫院急診室的醫生被我們的求診方式嚇了一跳,幾個護士圍了上來給我抽血的抽血,量血壓的量血壓,忙乎了一個多小時。我略有反對,趙安瀾就在旁邊瞪我。白白損失了一針管血,被翻過眼皮,看過口腔,壓過腹部後,我終於得到了解脫。

一群人沉默地坐上車往別墅開去。到了門口,趙安瀾卻沒動靜,我壯起膽子去推他,他的身體順著坐椅斜斜倒了下來。換成我失控地大叫“快,去醫院。”摸著他的臉,我先前光顧著掙紮,沒發現他的體溫高得嚇人。見我們去而複返,醫生護士又重新圍著趙安瀾一番忙碌。

“燒到40度才來,他燒了多久了?”醫生帶著責備口氣巡視我們這一群人。

我看著保鏢甲,甲又看著保鏢乙,他囁嚅兩句“不知道,不過這兩天趙先生都沒怎麼休息。”

總算給他輸上液,他閉著眼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眼下有圈淡淡的青影。我一直以為趙安瀾是個鐵人,在我麵前,總是展現出他的強勢、果斷、冷靜、霸氣,生病、哭泣、軟弱都象是與他無緣,更別提在眾人麵前暈倒,今天難得地看到他荏弱的一麵。我伸出手,忍不住想去撫平他緊皺的眉頭。

如果不是遇到了你,我的人生會平淡幸福,與所愛的人攜手到老。那些跌宕起伏的情感,耿耿難眠的長夜,慘痛恥辱的記憶都不會出現。也不會有飛沙走石中見到你的渴望和無處不在的嗬護與溫暖,我在你那裏得到的,是最好的也是最壞的,是最熾烈的也是最冷酷的,是最恥辱的也是最傾心的……

如果你沒有見過我,你的人生應該是最恣意放縱的一生。

如果我們從未相遇……。人生的每條路都是注定的,注定我們在哪個路口相遇,在哪個路口分手。

他的手仿佛長了眼睛,一把拽住我挨上他臉頰的手,就緊握不放。

我看著兩隻握在一起的手,他永不會放手,那就這樣吧。這樣過去一生,好好活著,下一輩子不會再相遇。

作者有話要說:再有個番外就完結。謝謝大家一路鼓勵完成這篇處女作。

☆、第5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