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驚蟄,不久便是春分。淩晨的薄霧自山澗浮起,像細雨彌漫著小農場,幽然無聲地飄進臥室。

感覺臉龐清冷,周雲從睡眠中自然清醒。

漆黑的淩晨四點鍾,正是春眠思睡的時候,況且她暖著被窩,這些因素構成了讓人慵懶的理由。

“是男人就起床!”他在暗中激勵自己。

沒有開燈,開燈會影響她的睡眠。

他憑借對臥室熟悉的記憶完成穿戴。

拿起床頭櫃上的手表戴在左手腕部,赤足走出臥室,來到二樓儲物間,取下掛在牆上的步槍。

非自動式狙擊步槍,9千克、射程2500米,新型材質的槍身灰暗吸光,無需纏布條防止反光。

他把尼龍槍帶掛在右肩,戴上軟牛皮的寬沿帽。

赤足走下樓梯,樓下客廳的燈光亮著...

吳農佇立在客廳門前,身側小木桌上一杯冒熱氣的濃茶,手裏拿著燃燒的煙鬥。

頭發花白、身形瘦削挺直,看上去精神抖擻。

老頭年逾花甲,他生下來就沒睡過覺。普通人理論壽命120歲,他的理論壽命是80歲。

“爸。”

聽到每日淩晨熟悉的問候,老頭轉過身,隻見他的褲子提到了肚雞眼的上麵。

他注視周雲,深邃的眼睛眯起,逐漸展露出耐人尋味的神情。

周雲頭戴寬沿帽,赤著腳,鬆垮的牛仔褲托顯出體型肥胖。

從小他就敬畏老頭,見老頭盯著自己鬆垮的褲子看個不停,老頭古怪的性格他清楚。

“你見過青年男子把褲子提到肚雞眼上麵的嗎?就算是小孩的褲子提太高都會顯得弱智,隻有你們老年人都是高腰。”

心中腹誹不已,周雲走進廚房。

餐桌上放著準備好的餐盒和水壺,不知道是嶽母,還是老婆準備的。

他站在廚房的餐桌旁邊,注視桌麵的餐盒和水壺,沒有伸手去拿。

意念微動,意識從大腦出發遍布全身神經網,穿透血肉和皮膚,外放而出。此刻,在他的意識範圍內,一切事物均清晰地映入腦海,清晰入微。

意念作用在餐盒和水壺上麵形成念力,“收”,他在心中默念道。他左手腕的手表泛起一陣空間波動,餐盒和水壺便憑空消失。

抬起左臂看一眼手表,4:26。

回到客廳,在後門的門廳處蹲下穿鞋,變異燈草編織的草鞋。咚!步槍的槍托砸在青石地磚上。

旁邊坐在竹椅裏的老頭轉過臉,瞪了一眼步槍的保險栓。

起床到現在周雲都是赤足。普通人可不敢赤足走在春天淩晨的地麵上,冰涼的地氣入體,容易感冒,但他習慣了,在家都是赤足。

出門就要穿鞋,不穿鞋顯得不體麵。

暗綠色的變異燈草有麥稈粗細,韌性堪比鋼絲,用變異燈草手工編織的草鞋柔軟、結實,透氣性良好。

他蹲在門前穿鞋,大屁股把褲子繃緊,露出肥白的腰背下麵小小的屁股溝,被老頭看在眼裏。

老頭注視股溝,語氣平靜仿佛在陳述事實,“女子露溝,男子就不要露溝了。”他說。同時,他下意識地提了提褲子,他習慣把褲腰帶保持在胃的上麵。

“...”周雲小聲嘟囔著。

“性感,對,我懂,女的是性感,但你露出屁股溝,我覺得你的大屁股吧,用性感這個詞語來形容並不恰當。”

老頭的眉毛長達兩公分,深刻的皺紋是被歲月摧殘的痕跡,古井不波的眼神暗藏他的人生智慧。

他不輕不重地補充道:“古代的唐人以肥為美,現在的時代不同,你露出屁股溝的這種行為藝術,可能是一種代溝的表現形式。”

周雲默默地穿好草鞋,背著步槍起身,往上提了提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