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會過去。今天很快就會過去,絕望地重複,走一步都似要用千斤力。今生還有這麼長,難道再也不可能了嗎。
心一橫,猛地扭開她房間的門,用盡全身力氣大喊,阿清。
她坐在書桌前,飛快地回頭,愕然看著我。
我腦子裏則一片空白,這一刻感覺好像分裂了,內在一個驚恐不安慌亂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我,外在一個貌似鎮定的還知道關好房門的我。
努力抑製顫唞,沒有邏輯也毫不組織語言急速地述說“我知道現在說這些不合適,也沒有考慮後果,但是如果不說出來的話,我想我大概會發瘋或者爆炸。嗯,我是一直很任性自私,我也知道你一直在容忍,所以你若是覺得惡心什麼的要疏遠我,我也能接受。”內在的我在哀求不要再說下去,這些都是很過份的話,一大堆的我,隻從自己出發,狡猾地把選擇和責任都推到阿清頭上,讓她背負。外在的我卻停已不下來,長年的壓仰與逃避,在終於找到一個宣泄的出口後,如同決了堤的洪水,一瀉千裏。我倉促茫然的麵對洶湧的感情和一個卑劣卻真實陌生的自己。“我喜歡你很久了,可是從來也不敢想,努力不要想。因為不可能在一起。也試著放棄過,好像卻更強烈。也試著要自己更成熟點更有點擔當一點,認真去做了,結果好像很失敗。我都不知道還能怎麼做?”
話到這裏再也說不下去,對自己巨大失望與忿恨哽住喉嚨。真是個笑話。還能怎麼做?反問句。問得真是好,怎麼做。我已不是十二歲小女孩,仰著頭問阿清這道題怎麼做。說出這樣的話,實在佩服死自己了。無論繼續再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地想要掩飾自己致命的怯弱。不曾努力過的曾經,也沒有經曆過的以後,現在無以為繼的焦慮。愛了又如何,我的不能負擔,給不了她幸福的生活,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隻能麵對一地碎片的狼藉。
我想我現在的表情一定很歇斯底裏很瘋狂,終於承認自己不過是個優柔寡斷,又怕受傷害,不想承擔,但是卻一心想抓住自己希望的東西的天真玩意兒。閉上眼睛,等待著死刑的宣判。
“揚予。”阿清艱難地開口“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定會拒絕,如果我說了不,你是不是又要消失?”
胸口似有萬千針紮。沒錯,這便我設想的,承受不了的壓力與難受,心裏想著如果她拒絕了,我就不會這麼難過了的自私。
我無言。阿清冷笑著。
很久都沒有聲音,或許是我以為的很久,忍不住抬頭,卻見阿清淚流滿麵。頓時亂了手腳,一下子跪在她麵前,著急地想要幫她拭去眼淚。阿清極少表露情緒,從小到大即使天大委屈在她這裏也隻能看到風淡雲輕。她一手擋住前俯要靠近的我,一手捂住半邊臉,別過頭去無聲地流淚,推我的手微微地顫唞著完全沒有力道。“不要過來。”嗚咽的聲音幾乎聽不清楚,我瞬間明白阿清此時沒有力氣去掩飾自己的脆弱,這種無力感對一向冷靜自製驕傲內斂的她來說怎麼樣的難堪。
遲鈍如我也終於意識到一個從來沒有想過的假設。當我在孤獨的思念中掙紮的時候,她是否也有相同的困惑?我們之間實在太接近太熟悉,她對我很好,對琪也一樣很好,有太多習以為常與忽略,我有好好的看過她嗎?怔忡間,扳過她的身子,拉下她的手,覆上她的臉頰。她紅腫著眼眶滿是淚水,流得更凶猛,卻倔強地垂上眼瞼。
對不起。唇印在冰冷的眼角,細細舔著淚痕,一點一點,想要珍惜的心情希望你能明白。抵住額頭,無意識地慢慢摩挲她幾乎不見什麼血色的唇瓣。阿清終於睜開眼睛,離得這麼近,五官都被虛化,唯一清晰地是含意不明的眼神。你一直是這樣看著我嗎?喃喃自語消失在糾纏的唇齒之間,急促的鼻息煸動著情[yù]高漲,清的眼神讓我熾熱瘋狂,不再深究含意,也不再思考,所有的感官都交由本能支配。你是我的,隻想占有你更多。等了太久也壓抑了太久,我們都到了無法忍耐的極限,要麼毀滅,要麼沉淪。
12。12過了沒13
剝去麵具呈露出真實的內在,免不了的戰粟恐懼,同時感到陌生又新鮮的刺激鼓動血液中的瘋狂。嘴裏淚水的鹹味卻漸漸拉回些許理智。我在做什麼。阿清的眼淚沒有停歇,迷離的眼神透著無措。羞愧與自責占據心頭。不用幾多廢話,不用幾多矯情,肯承認就好。我緩緩地說出一直壓在心底不停逃避地真心話。阿清,既使我是這樣怯弱膽小的人,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說出後耳鼓處似有什麼東西繃開,輕微暈眩。
阿清的表情看上去很吃驚,她無聲地凝視我,我即不害怕也沒想躲開,安靜的回視,她的眼神像是漸漸明白。不作聲,她抱緊我。僵硬緊繃的身體像是解了緊箍咒,同樣將阿清緊緊抱在懷中,這是我的寶物,隻想要疼惜,不是占有,不是一時的激情,將會有好多好多的時光讓我去認真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