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下的屍
(引子)
十一月,上海的深秋很陰冷,天也總是黑得特別早,不過七點多鍾校園裏已暗得連路都快看不清了。
蕭鬱飛推開了籃球館的大門,空蕩蕩的球場上,所有的燈被一盞一盞點亮。苗曉白挽著蕭鬱飛的手驀然收得更緊了,不知為什麼這空蕩的環境竟突然使她有了種陰森的涼意,不由地緊了緊上衣的領子。
蕭鬱飛是學校籃球隊的得分後衛,但一直打不上主力,所以經常趁籃球館沒人的時候獨自來練習。苗曉白雖然是她的女朋友,但對於籃球卻實再沒什麼興趣,要不是今天同室的姐妹們搞什麼單身聚會,她也不會落單要陪蕭鬱飛來這裏。
籃球場的燈光有些蒼白,或許是襯著牆頂窗外的那一片漆黑,似乎感覺有一些迷迷蒙蒙的。正在苗曉白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跟來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籃球拍打地麵的聲音,“砰——砰——砰——”那個人的手臂一定非常結實有力,所以即使是在門外也同樣每一聲都能聽得如此清晰,每一聲都好像散發著一種特殊地魅力,讓她無法拒絕不去聽它。
蕭鬱飛正慢慢地解開繩套,籃球滾出來,苗曉白忽然問他:“今天你還約了別人?”
蕭鬱飛有些疑惑地望著她迷離地眼神,怔了怔:“沒有啊,我就是因為害怕人多,才會每天都等到晚上才來練球,怎麼還會約別人來?”
苗曉白的眼神似乎更加怪異了,目光緊緊注視著那兩扇已經關閉的大門,仿佛可以穿過大門看到外麵的情景。可是外麵究竟有什麼,竟能如此吸引她?
蕭鬱飛輕輕握住苗曉白的手,溫柔地說:“曉白,你是不是白天上課太累了,要不我今天就不練了,送你回寢室休息吧?”
苗曉白卻好像根本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依然深深凝視著那扇門,目光漸漸亮了起來,神色也變得有些亢奮。竟一把甩脫了蕭鬱飛的手,指向了那門口:“你聽,有人來了!”
蕭鬱飛似乎更加疑惑了,因為以他的經驗來說,這個時候絕對不可能會有人來這裏。籃球館晚上是不對外開放的,他是學校籃球隊的成員才會有要是開門進來,而且這裏幾乎是整個學校最偏僻的地方,要不是特意來打球,那就完全沒有可能會經過這裏。所以蕭鬱飛根本不相信門外真的有人,更不相信苗曉白聽到有人接近的聲音。
“不可能吧,這麼會有人這麼完了還經過這裏。”
“不是,他不是經過,他是特意來這裏的!”苗曉白的聲音很激動,似乎在微微的顫唞:“你聽到沒有,是籃球的聲音,這麼清晰的聲音難道你聽不見嗎?”
蕭鬱飛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不是苗曉白幻聽地話,那麼就一定是自己的聽覺又衰退了。這段日子他為了能夠在校隊打上主力,每天晚上都至少要練習四到五個小時,可能是由於睡眠不足的原因,聽力和視覺都出現了一些短時間的衰退現象。
苗曉白並沒有跟他爭辯,隻是低聲地對他說:“葉飛,你出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來了。”
蕭鬱飛雖然一百個不願意,但還是去了,畢竟他是一個很疼女朋友的男人。籃球館外的天色愈加黑了,深秋的風中充滿了蕭瑟與淒愴的氣息,蕭鬱飛走了幾步,不禁全身突然一陣顫栗,額頭上頓時麻麻的感覺。趕緊照著苗曉白的吩咐朝四周圍眺望過去,可是麵前卻哪裏有人,天色雖然已很黑了,但這裏除了一些建築物之外便隻剩下孤零零的幾棵禿頭梧桐,別說是人了就連鳥都沒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