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短?”枯葉接了竹竿,“我是傷患。”

“嗯,大概筆那麼長。”小四子摸出一把小匕首給他,“最好再雕個花兒什麼的。”

枯葉好笑地看他,“你真當我是木匠啊?”

小四子拿了一碗水來,認真地排著馬鬃卷起來。

枯葉隻好拿著竹子幫他雕刻……

這時,外頭撞鍾的聲音結束了,又傳來了誦經的聲音,由遠及近,似乎是大批的祈福隊伍經過。

“還真是隆重啊。”枯葉自言自語,“哪兒的黃土不埋人呢,至於麼。”

“嗯,這倒是的,老和尚也應該不喜歡的。”小四子點頭,“他說死掉了要骨灰灑在寺廟後麵的一棵鬆樹下邊做樹肥。”

枯葉挑眉,“那我要是死了……灑在黑水河吧。”

“黑水河是什麼地方?”小四子頭一回聽到。

“很凶猛的一條河。”枯葉自言自語地說,“夾在高高的峽穀中間,一直奔流到大海!”

“在哪裏啊?”

“大理。”枯葉架著腿,細心地在竹竿上雕刻了起來,“兩邊的山很陡峭,而水則是比萬馬奔騰還要響。當地的小姑娘、老婦人,背著個背簍,踩著一根繩索,就那樣從峽穀上麵走來走去。”

“不會掉下去噠?!”小四子驚訝。

“掉下去又怎麼樣?”枯葉失笑,“會上那根繩索,就造就做好了掉下去粉身碎骨的打算,到時候連火化都省了。”

小四子卷好了馬鬃,拿出細繩來綁,邊問,“你傷好了,要去哪裏?”

枯葉將雕刻好了的竹竿遞給他,“去把沒辦完的事情辦完。”

小四子托著竹竿瞧了瞧,覺得刻得還挺不錯的,雲霧繚繞幾筆山水如夢似幻的。

“吃不吃糖?”小四子拿出放零嘴的小荷包,犒賞枯葉。

枯葉一笑,拿了個糖塞進嘴裏,站起來。

小四子仰起臉看他,“你要走啦?”

枯葉點了點頭,“小胖子。”

“我才不是小胖子。”

“幫我帶個話給白玉堂和展昭。”

“什麼?”

“來黑水河。”枯葉一躍上了牆頭。

小四子仰著臉看逆光下,他一個身影,還有刀上的血光,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土。

枯葉嘴角輕輕動了動,一躍下了圍牆,離去。

小四子撅個嘴歎了口氣,莫名有些悵然,看著手裏的竹竿,轉身往回走……轉過柴堆,一頭撞上了一個人。

被人扶住了,抬頭看,才發現是展昭和白玉堂。

“喵~白白。”

展昭蹲下戳了戳他鼻子,“和枯葉都那麼聊得來?”

小四子揉揉鼻子,“我想起一件事情。”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看他,“什麼事情。”

“一個殺手、半張臉蒙麵、全身是血,殺了郭家滿門。”小四子又伸出一根手指,“和我在後院撿到了一個人,他正好也是個殺手,正好也半張臉蒙麵、全身是血,可是不是就是他殺的人呢?”

展昭和白玉堂微微一揚眉。

小四子晃了晃手裏的毛筆,“用小包子的話說……證據不足呀,證據不足。”說完,晃晃悠悠挺得意地就往裏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皺眉抱胳膊——的確,當年的事情還沒搞明白!

“黑水河……”展昭和白玉堂往回走,“你大理那邊有沒有相熟的朋友?”

白玉堂想了想,“嗯,我認識空鶴穀的穀主齊鶴鳴。”

“朋友還是對頭?”

白玉堂還挺爽快地回答,“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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