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光明正大理所當然,有些人卻是永遠的苦悶,而且苦悶得沒有盡頭。

“你笑什麼!”戒嗔越看他笑越是不痛快,吼了一嗓子。

那少年眨眨眼,伸出兩根手指戳戳自己的嘴角,“我娘說我生的是天生笑臉,我本來就長這樣啊!”

“放屁!”戒嗔一指他,“不準笑!”

那少年生性似乎相當的頑劣,對著他呲牙,“偏笑偏笑,你不服氣就哭啊!”

“臭小子!”戒嗔一腳踹過去,那少男直接踩著他膝蓋跟爬樓梯似的從他腦袋頂上踩了過去,落到了一顆瓜上繼續對他呲牙,“就笑!”

戒嗔早已看出這少年功夫奇高,也不接著跟他耍最脾氣了,從瓜棚抽出刀來,要跟他打一架。

“唉!”少年此時挑了兩個瓜,蹲在一個瓜上,腰眼裏還插著一把劍,“我給錢還不成麼?你別亂來啊!”

“少廢話!”戒嗔抽刀就砍,那少年左躲右閃,還順勢踢走可能會被戒嗔砍壞或者踢到的西瓜。戒嗔打了半晌,最後累得一屁股坐在瓜田裏,決定不打了。那少年根本就是貓兒轉世,而且輕功氣高,估計追一天都抓不到他一根頭發。再一看手邊,竟然已經堆了一座瓜山。回頭一望……好家夥!整片瓜田的瓜都被收起來了。堆到一起的瓜一個不亂、一個不破,每一個都圓滾滾。

那少年就蹲在瓜堆的上頭,跟一片羽毛似的,瓜一點變化都沒有——戒嗔從未見過如此強的輕功,禁不住感慨,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麼?這少年也不過十七八歲光景,哪裏來的那麼好功夫?

戒嗔愣在原地沒法動彈,他活到這把年歲,越來越覺得,現在的天已經和他小時候的天不一樣了,現在的人也和曾經的人不同了,這個天下變得有多快,他離開江湖太久了,已經老了。

正發呆,後腦瓜上讓人拍了一記。

戒嗔回頭,那少年不知何時已經到了自己身後,笑嘻嘻看他,“你也忒小氣,瓜都熟了不摘下就爛了,我就吃你一個瓜麼,大不了下次請你喝酒。”

戒嗔張了張嘴。

“別愁眉苦臉的。”少年笑嘻嘻。

戒嗔伸手一指自己的腦門,“我是和尚,喝什麼酒?”

展昭眯著眼睛指他棚裏吃了一半的燒雞,一臉鄙視,“少來這套!”

戒嗔盯著他看了良久,最後哈哈大笑。

從此之後,每年瓜熟的時候,都有人來摘瓜,順便跟戒嗔喝上幾杯。而當年那個年輕人,正是展昭,也正因為如此,開封府眾人每年都能吃到整個開封最好的西瓜。

另外,戒嗔除了種瓜之外,還有一個不為人質的能耐……

“大和尚。”展昭帶著白玉堂進了瓜棚,見沒人,就往小院子走去。

剛到門口,隻見迎麵一個筷桶連同筷子一起丟了出來,筷子散開,砸向的是白玉堂。

白玉堂微微皺眉,一偏頭伸手接了筷桶順便接了筷子放回去,跟著展昭進了院子。

將筷桶放到桌上,展昭左右瞧瞧,“大和尚,給你帶好酒來了。”

展昭的話音一落,就見小院裏頭一間屋子的門被打開,一個身材魁梧的大和尚趴在窗邊,一臉不悅,“我不是跟你說過,不準帶別人來的麼。”

展昭伸手一搭白玉堂的肩膀,“這個是我家眷屬,不是別人!”

白玉堂無語,不過那麼一瞬……他莫名覺得這大和尚似乎有些眼熟。

那大和尚靠著窗棱看了看白玉堂,見他微微皺著眉頭似乎在尋思著什麼,忽然笑了起來,“哦!原來是你啊,長大了啊,原來真是個男的,小時候那德性,我還想這女娃脾氣那麼臭,將來肯定沒人要!”

“噗。”展昭捂嘴,不過同時也意識到一點,回頭問白玉堂,“你們認識啊?”

白玉堂也有些納悶,覺得此人的確眼熟,如果說小時候見過……

白玉堂猛地想起個人來,仔細看那和尚,如果留著頭發,留著胡須……

“你是五姨從客棧帶回陷空島的那個醉鬼?”白玉堂一下子想起小時候,五姨帶著自己一起去鬆江。當時他倆經過一個客棧的時候正好遇到一個醉鬼鬧事,從來沒朋友的五姨一眼看到他,理科就衝上去阻止,似乎是多年未見的朋友一樣。最後他倆就將那醉鬼拖回了陷空島照顧,還將他關在水牢裏半個月,將他的酒給戒了。

“哈哈。”戒嗔哈哈大笑,“當時就是你砸了我一酒壇子,你倆果然是什麼鍋配什麼蓋,絕配絕配。”

白玉堂原本聽他說自己小時候長得像女娃兒十分生氣,不過聽他說自己和展昭絕配,什麼氣都沒了。另外,他也想起來了,那時候這人喝醉酒瘋瘋癲癲,五姨抓不住他,自己等得反了,就隨手從桌上拿起個酒壇子,一壇子砸他頭頂將他打暈了。因為五姨拖他費勁,所以白玉堂提著他一隻腳將他就這麼直接拖回了陷空島。戒嗔當時沒少受苦,背磨破了還撞了一身包。之後好了發癲還讓白玉堂教訓了幾頓,對這小孩兒是在敬而遠之。當時白玉堂在鬆江府一帶早已十分有名,長得漂亮至極但趕出來的事情那可嚇人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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