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展昭,這個是他先看上的。

展昭自然不會跟個半大小子搶東西,就對夥計笑了笑,示意——無妨。白玉堂見他似乎喜歡琉璃,就站在一旁等一會兒,展昭說不定還能看中什麼。

夥計告訴那二少爺,“十兩銀子。”

展昭和白玉堂聽了覺著有些貴,這琉璃不是什麼玉器,估計是夥計做買賣呢,覺得這二少爺穿得不錯,有意開個高價,好讓他還價。

不料那二少爺皺了眉頭,“嘖……那麼便宜啊,送不出手。”

夥計一聽真相轉身抽自己一嘴巴,剛才早知道多要點兒。

“少爺,他已經要貴了。”那小廝嘴挺利索的,跟自家少爺說,“這個琉璃又不是玉器,就值個一二兩的,這裏小攤賣的都是便宜貨,店鋪裏頭才是貴的。”

夥計不樂意了,“唉,這位少爺這麼說就不對啦,我這攤也是後頭大鋪子拿出來擺的,東西自然有貴有便宜。”

二少爺沉默了一會兒,眉頭一挑,“原來這東西就值一兩,你卻賣十兩?”

夥計趕緊擺手,“不能這麼說啊,我這可是天水來的冰珀琉璃,和一般琉璃不同嗒,你想想,腳程費都得多少呢!”

“嗬。”小小廝煽風點火,“了不起啊,你們進貨都是一車一車來的,平攤一下一個的進價就幾錢銀子,就是你做買賣不老實。”

白玉堂一看有要吵架的趨勢,決定還是走吧。

夥計也懶得跟倆人吵架,到一旁去了。

那小廝將兔子掛回去,對他家少爺說,“走吧少爺。”

兩人就轉身走了。

展昭見他倆不要了,拿過小兔子瞧了瞧,越看越像小四子,就問夥計,“六兩賣不賣?”

展昭老在這一帶走動,知道規矩。一般叫十兩的東西,本錢就三四兩,通常五兩夥計就買了,於是客人基本都還價到五六兩。偶爾有些特別呆的,就跟天尊那樣的,叫個高價,他若是不缺錢也就買虧了,這也不能說商家騙人,畢竟願買願賣,他賣的也是真東西,厚道倒是不厚道了些,屬於宰客。

夥計嘿嘿朝展昭樂,點頭,“六兩行,買回去是給小四子的不?是的話收您四兩銀子。”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挑眉——瞧瞧!小四子這麵子多大。

展昭給了他五兩銀子,隻是銀子還沒到那夥計手裏,一旁伸出來了一隻手,一把搶走了銀子。展昭瞅著那隻手挺眼熟的,不就是剛才搶玉佩的那隻手麼?

夥計一看就皺眉——還是那位二少爺。

那位少爺瞧了瞧夥計,“你這奸商,為何給他四兩,給我卻十兩?”

夥計白眼,“我說這位大少爺啊,我怎麼做買賣你也管啊!”

“你這買賣有失公道!”那小廝還挺能蹦躂,“哦!我明白了,這琉璃是我們先看上的,我剛才看到他對你笑了,是不是讓你叫高價訛我們的銀子?好就地分贓?!”

夥計聽了那小廝的話,愣了,良久才明白過來他說自己和展昭說好了訛人呢,哈哈大笑,“我說你這沒見過世麵的小子,趕緊回家吧啊,別擱這兒吵了,跟你都說不明白。”

“你敢說我沒見識?!”那位少爺不幹了,伸手拿過夥計準備給展昭包起來的小兔子琉璃,就往地上丟了出去。

“唉!”夥計大急,這麼丟非摔碎了不可。

同時,人影一晃……夥計就見眼前藍色的身影晃了一下,展昭再伸手,那琉璃兔子已經在手上了。

白玉堂嫌多事,又拋給了夥計一錠銀子,拉了展昭,“走吧。”

“慢著!”那二少爺不幹了,伸手要拉展昭的胳膊,“兔子給我!”

白玉堂輕輕一帶展昭,少年就覺手上一痛,似乎有人拍了一下,但又沒看見,納悶抬頭。白玉堂臉色微微有些不善,心說這貓不是你碰的。

展昭這會兒,才仔細打量了一下那二少爺,十歲沒錯,隻是雖然做漢族打扮,但似乎有些像是外族,因為五官感覺和中原人稍微還是有些區別的。但是展昭看不出他是哪兒的人,應該不是西域那幾國的。

“這兔子是我們少爺看上了。”小廝將展昭那五兩銀子扔了回去,又給了夥計四兩,“我們買了。”

說完,將展昭拿在手裏的琉璃搶了回來,交給二少爺,“少爺,您盡管扔,我們有的是錢,把他整個鋪子買下來砸爛了都成!”

那少爺嘴角微微挑了挑,似乎心情也好了,伸手拿了琉璃兔子,抬手就扔了出去。

可眼看白玉堂一抬手……琉璃兔子不知道怎麼就到了他手上,夥計一看糟糕了,把白五爺惹著了。

展昭伸手,將那琉璃拿了過來,伸手輕輕拍了拍白玉堂,“唉,去看天玉夫人不能空手去,你買兩壇子好酒去。”

白玉堂就見展昭左邊的嘴角瞧著,知道這貓估計是看那少年不順眼,多管閑事的性子上來準備教訓教訓他了。點點頭,白玉堂轉身就到附近的酒莊買酒去了。

這天玉行,乃是開封府最大的玉器行。

玉器行的老板是個寡婦,叫風天玉,她亡夫是白玉堂和展昭的好友,人稱玉癡的大才子江滿湖。江滿湖是大才,戀上了江湖女子風天玉,為她開了這天玉行。隻可惜天妒英才,他年紀輕輕就怪病纏身,原本早就不行了,公孫愣把他救了回來,但也事先說了,至多再活兩年。風天玉與江滿湖感情深厚,兩人又共同生活了三年後,江滿湖就靜靜地就離開了人世。風天玉從此繼承了這玉器鋪子,越做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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