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廟裏吃住,都不是為了單純的吃或者住,而是圖個清靜,另外,洗去塵埃,以求靜心安寧的境界。

陸雪兒去了女客房住,展昭住男客房。

所謂的客房,一間屋子不大,卻沒床,有一麵大,人就睡櫃子裏,名曰櫃鋪。鐵佛寺的櫃鋪有上百年的曆史了,據說好幾代的高僧都是在櫃鋪裏悟禪得道的。

展昭進了客房,覺得難得清靜一會兒參悟參悟也好,就鑽進了櫃鋪裏。

沒多久,就感覺隔壁的櫃鋪裏也鑽進了個人來,躺下,兩人當中就隔了一層木門

這廟裏吧,特別省,和尚們白天化緣加做香蠟,都是賣了救濟窮人的,自己可不點燈,講究日出而起日落而眠。

很快,四周圍黑漆漆,靜悄悄。

展昭翻了個身,心裏想的是白玉堂這會兒不知道在幹嗎呢,殷蘭慈有沒有難為他?

而此時的白玉堂,就躺在隔壁的櫃鋪裏頭,也是叫殷蘭慈拐來塞進客房的。他此時想的是,他娘可別捉弄展昭、或者欺負那貓啊。

櫃鋪是陰沉木做的,年代久遠,有些陰涼。

展昭四顧看了看,還沒被子,心說是不是在外邊?就想坐起來。

“咚”一聲,腦袋撞到了上一層的櫃板。展昭伸手揉了揉腦門,莫名罵了一句,“死耗子!”

白玉堂在隔壁,聽著這聲音語調耳熟,但隔著木板聽不真著。

展昭打開櫃門出去,黑燈瞎火摸了一圈,沒找見被子,來氣了,說了句,“怎麼都沒床被子?”

白玉堂在隔壁聽著了,看了看身上蓋著的,發現他這兒有被子,不過隔壁的人不知道是誰……

“唉。”展昭躺下,歎了口氣,忽然好奇隔壁的那人不知有沒有被子,是不是要跟和尚們要的?就問,“兄台有被子沒有?”

白玉堂聽著聲音和說話的腔調,可認出來了,原來是那貓兒!他立馬明白了殷蘭慈和陸雪兒的意圖。

白玉堂腦筋一轉,轉過身,故意壓低了嗓子,先念聲佛,“阿彌陀佛,施主,睡櫃鋪,不能蓋被子。”

展昭可沒聽出是白玉堂戲弄他,還以為隔壁睡的是位大師,就點點頭,“哦,這樣啊。”

他倒是也不怕冷,大不了用內力運轉個幾周天。

正想靜下心睡呢,就聽隔壁那和尚忽然問,“施主有心事?”

展昭聽到了,笑了笑,“還好。”

“來睡櫃鋪的人,大多都有心事。”白玉堂壞著心眼說,“這櫃鋪有個功效。”

“什麼功效?”展昭好奇。

“隻要將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那些事情明日就不會再困擾你。”

“這麼神?”展昭忍不住笑,“可這樣說了,不是要叫人聽到了麼?”

“這是櫃鋪的第二個功效。”白玉堂接著捉弄還蒙在鼓裏的展昭,“黑燈瞎火的,誰也不認識誰,貧僧是專門負責聽施主吐苦水的,也幫著開解施主。等到天一亮,咱們各走各的,再遇見,也不知道誰是誰。”

“哦……”展昭恍然大悟,還有這功效啊!想得挺周到的,難怪鐵佛寺的櫃鋪出名呢。

“施主有什麼苦水,大可以跟貧僧倒一倒。”

展昭想著,覺得也是,這人不認識自己,可能會有獨到見解,畢竟……開封府眾人都太關心自己。大不了不說什麼重點,就瞎聊唄,反正這會兒展昭不困,閑著也是閑著。

“施主被什麼困擾?”白玉堂問,“仕途、前程、學業、還是恩怨?”

“都不是。”展昭想了想,江湖恩怨也算不上。

“那就是感情?”

“嗯……是吧。”

“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展昭摸摸鼻子,“愛……之類的吧。”

“施主有意中人?”

“有啊。”

“意中人可中意你”

“嗯!”展昭笑著點點頭,“中意。”

“那也就是兩情相悅?”

“嗯。”展昭接著點頭。

“施主還有何困擾?”白玉堂問,“門不當戶不對?”

“嗯,我們都不講究這個。”展昭搖搖頭。

“家人反對?”

“沒有,很支持。”

“那為何困擾?”

展昭翻了個身,趴在櫃鋪上自己也想不明白,“世事無常,總覺得有些心煩和心慌。”

“施主的意中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嗯。”展昭心情又好了起來,“是個大美人!”

白玉堂眼皮子跳了跳,告誡自己——忍耐啊!小不忍則亂大謀。

“有什麼優點麼?”

“優點一籮筐啊。”展昭笑眯眯,“什麼都挺好的。”

白玉堂挑眉——這貓,評價還挺高。

“缺點呢?”

展昭皺皺眉頭,“缺點……倒也不算缺點,就是特點吧,他性格很特別的。”

“你對他有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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