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

“一般正派武林都不屑於和這些中間派打交道。”白玉堂低聲道,“所謂盜亦有道,壞得個性點還能接受,牆頭草就最招人厭煩。”

展昭也點頭,同意白玉堂的說法。

四人靜靜隱於屋頂之上,屏氣凝神,聽那些江湖人說什麼。

就聽眾人給三位掌門敬酒,大多說些拜年的話,意思差不多就是中原武林八大門派都老邁了,沒有進去之心,且滿口假仁假義。他們功成名就,所以站著說話不腰疼,從來不考慮一下江湖後輩的前途。因此眾人這次看好四大門派接替八大門派,讓中原的武林來個天翻地覆的變化。

“說起來。”紫影繼續戳展昭,補習江湖常識,“不是說江湖四大門派麼?可現在就來了三個,一個天鷹山莊、一個百花盟、還有個烏衣堡。”

“還有個秦家堡。”展昭道,“秦家堡比較遠,大概人還沒到。據我所知,秦家堡的堡主和謝百花交情很好,估計也是一夥的。”

“切。”紫影撇撇嘴,“跟那娘娘腔一夥的啊,那一定不是好人。”

院子裏歌舞升平,三大門派的表現是有意在拉攏中間派壯大勢力,說來說去也就是那些客套話,聽不出重點。

展昭有些生厭了,雖然是得到了些線索,但看來今日來的不是時候。

正在想是不是先回去,明天再再探的時候,展昭感覺白玉堂拍了自己一下,抬起頭,隻見他伸手,輕輕地一指右前方,示意他——看!

展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隻見在右前方的屋頂上,趴著一個人。

因為展昭他們所處的屋頂是最高的,因此看其他地方都是俯視的角度。那人也是穿著一身黑衣,正以一種古怪的方式,從屋頂的後方爬向前方。

“咦。”紫影一縮脖子,問赭影,“好詭異的姿勢!”

赭影也忍不住皺眉,問展昭和白玉堂,“那是個人?”

展昭點了點頭,低聲道,“壁虎功。”

“是挺像的哦,就是少了條尾巴!”紫影覺得還挺形象的。那人悄無聲息地爬到了屋頂靠外側的地方,定住不動了,探出頭去,悄悄觀望下麵的情形。

展昭低聲跟白玉堂說,“功夫很高。”

白玉堂也點頭,“非常古怪。”

兩人話音剛落,那怪人忽然一抬頭,似乎是發現他們了,朝屋頂的方向望過來。

展昭等人本能地一低頭……那一瞬間——看到了那人臉上兩隻泛著血紅色螢光的眼睛。

四人一驚,對視了一眼,再抬頭,隻見那人已經跟壁虎一樣,快速轉身,爬到了屋頂的另一側,躲入了院中。

白玉堂皺眉,和展昭一起繞開別院追了過去,紫影和赭影一人一邊蹲在兩個屋頂的角上。以展昭和白玉堂的功夫,根本不需要他倆幫忙,一旦逃出來,他倆守在這裏幫著攔截倒是有些用處的。

展昭和白玉堂到了後院,就聞到一股帶著屍臭的血腥味。

白玉堂摸了摸鼻子,低聲提醒展昭,“血膽紅的味道!”

展昭也想起了蓮花樓山腳下那片血膽紅田地散發出來的詭異味道,“這裏也有種?”

展昭話出口,白玉堂忽然輕輕一擺手,伸手過去按住展昭的嘴,示意他,聽!

展昭側耳傾聽,除了晚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和遠處隱約的鼓樂聲之外,還有一個聲音,“噝噝……”作響。像是蛇在吐信子。

可是蛇應該沒那麼大聲吧?還是說,很大的蛇?

展昭聽到了聲音,就四處望過去,四周圍一片漆黑,可展昭卻能看得很清楚,也都歸功於他眼睛變色後培養出來的古怪夜視能力。

往院子裏看了一眼,展昭就是一皺眉,隻見在院子中間的庭院裏,有一塊很大的太湖石,大概兩人多高,高高地聳立在庭院當中。在那太湖石的一旁,有一個井口……比一般的井口可大得多了,起碼幾丈寬。

那個古怪的聲音就是從井口傳出來的。

再看遠處的院子內部,那裏似乎有一座柴房?有門卻沒有燈,門虛掩著,裏頭黑洞洞的。展昭發現,門還在極輕微地擺動,剛剛應該有人推門進出過。

展昭還想細看,白玉堂拉著他一把躲到了一根立柱後邊。

白玉堂盯著眼前的展昭一挑眉,像是問——能看到麼?

展昭點點頭,但又搖搖頭,看是能看見,不過沒看到什麼東西。

白玉堂望天,這時候,兩人都聽到了“咯吱”一聲,是木門打開的聲音。

展昭趕緊探頭,他扒著白玉堂的肩膀繼續往外看,嫌他的頭發礙事,伸手抓住。

這時,門後走出來了一個人來,這人的樣子十分明顯,因為那對幽幽的紅眼睛。

展昭看得睜大了眼,此時借著十分暗淡的月光,展昭盡量地看清了那人的長相——這人身高體壯,胸格外的寬大,以至於有些畸形又有些駝背。一張大臉盤,臉色暗淡灰白,口鼻處呈醬紫色,穿著黑色的大鬥篷,似人非人,似鬼又非鬼,十分的猙獰可怖。

再想看仔細些,那怪人又猛地一抬眼,展昭趕緊一縮脖子,對著白玉堂的臉使眼色——好像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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