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見慣了大場麵,定定神,朗聲對考生們說,“念書人,除了有學識還需有膽色、做學問要不受外界幹擾。如今還剩下一炷香的時間,你們十年苦讀,就在今朝,別為些不相幹的事情分了心!”

眾考生心領神會,都低頭寫起卷子來,再不看外麵。

那個拿著劍的書生前後看了看,麵對展昭和白玉堂的包夾之勢,倒是也沒有懼色。

展昭仔細打量他,不住皺眉——這書生長相有些怪異,一雙眼睛黑眼圈厚重,皮膚則是慘白還在盜汗。再看他嘴唇幹裂雙眼無神,就如同個活死人一般。

白玉堂站在那人身後,看到的是書生背影——這書生的背上插著三枚鋼針,後腦勺還插著一枚,似乎是受人控製。

想罷,白玉堂對展昭一使眼色,展昭心領神會一個側身躲過了那書生迎麵砍來的一劍,飛起一腳踢傷了他的手腕子。

軟劍被展昭收走的同時,白玉堂閃到書生身後,連著拔走了他身後的幾枚鋼針。

鋼針一離體,就見那書生身子一歪,腿一軟,直接軟倒在了地上,瞬間,惡臭撲鼻。

眾書生想不分心都不行了,紛紛捏著鼻子往外看。

展昭和白玉堂也是一皺眉。

包拯走過來——隻見那書生原本慘白的皮膚在瞬息間變成了青紫色,然後灰敗產生皺痕,有些地方還潰爛開裂,裂口處,還有蛆蟲蠕動。

白玉堂扔掉了手裏的幾枚鋼針,就想去找個地方洗洗手。

王丞相走過來,問包拯,“哎呀老包,這是怎麼了?妖孽作祟麼?”

包拯搖了搖頭,撚著胡須道,“可能是定屍針……相傳湘西趕屍人中,有幾個高手會使用這種針法。隻要定住幾大穴道,就能讓屍體三定!”

“三定?”展昭好奇。

“一定,屍體不腐不爛;二定,屍體不硬不軟;三定,屍體聽憑使喚。”包拯說完,輕歎一聲,“我還以為隻是民間傳說,現在看來是真的……隻是這定屍針維持住的不過是表麵現象,屍體要黴要爛事實上都改變不了,一旦針取下,那麼原形畢露。依我看,這屍體起碼死了一月有餘,而且可能還是從熱的地方過來的,不然哪兒來那麼多蛆蟲。”

展昭聽得直起雞皮,白玉堂見滿地蟲子也有些倒胃口,往旁邊看,一看就感覺不對勁。

白玉堂的注意力被旁邊考生們待的隔間吸引了。↙思↙兔↙網↙

就見他身旁,天字辰組三號房間空著,可能是那書生的房間。可詭異的是,天字辰組的二號房間也空著!

一個書生,怎麼會有兩個房間空了?換言之就是還有一個人出來了,是誰?

展昭也被白玉堂目光指引,看到了兩間空屋子。

白玉堂已經開始四下尋找,展昭想起剛才包拯他們似乎是在找什麼,就趕緊問,“大人,你們剛剛……”

“哦!”包拯也回過神來,伸手輕輕一指那天字辰組二號房間的門牌——隻見上邊寫著“仇朗行”三個字。

展昭一愣,仇朗行的房間?他去哪兒了?

包拯麵色沉重,拉著展昭到了遠處監考官休息的隔間裏,壓低聲音說,“剛剛,那仇朗行忽然不見了!”

“什麼?”展昭意外。

白玉堂也進來了,正聽到包拯說的,就問,“他怎麼不見的?”

“我也不知道!”包拯邊說,邊問王丞相和其他幾位老夫子。

眾人都紛紛搖頭,說是剛剛眾人都沒注意,一陣風過,再回頭看,那仇朗行竟然就不在房間裏了。他們開門進去看,裏邊什麼人都沒有,實在是邪門!

展昭和白玉堂同時想起,仇朗行在院中杏花樹下突然消失的事情。

白玉堂好笑,“我之前覺得自己眼花認錯人,看來不是。”

展昭更是無語了,“我跟他認識那麼久,沒想到他還會飛天遁地。”

兩人一起到了仇朗行的房間仔細查看,可房間裏牆壁、地麵、屋頂並沒有損毀跡象。最重要的是,展昭和白玉堂剛剛一直在屋頂上看著下邊的情況,那仇朗行會飛也飛不走啊!

“咦?”

包拯被桌上的那份卷子吸引了,將仇朗行的答卷拿起來看。

就見偌大的卷子上,隻寫了一首小詩:

文試武試,一朝飛升。

惡筆獸龕,小命玩完。

一考終身,入土難安。

悲哉哀哉,可怨可歎。

十年夢醒,森羅歸來。

良辰吉日,天下大亂。

包拯看完,凝神不語,王丞相則是抖著手搖頭,“這……這書生怎麼如此大逆不道?”

展昭也看到了,對白玉堂挑挑眉——文采咋樣?

白玉堂失笑——文采倒是不怎麼樣,不過最後一句“良辰吉日,天下大亂”挺有意思。

展昭也覺得費解,良辰吉日說是洞房花燭或者喜結連理,哪怕拜個把子都可以,可是頭一次聽說還有良辰吉日天下大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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