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人油呢!

“臭死了。”

其中一個蒙著方巾的男人將勺子一扔,對另一個說,“你先熬一會兒,我去林子裏方便一下。”

“你趕緊回來啊!”那人蒙著帕子回答,“這陰風陣陣的,老嚇人了。”

“都是那瘋子書生,偏要熬什麼人油,老爺也真會搭理他。”

“人家是少爺的朋友麼。”

“唉,你覺不覺的,那位先生平日一幅死人相!我每次看到他都不敢看他眼睛。”

“那他的確是治好了夫人的病麼。”

“唉,你猜,他熬人油來幹嘛用的?”

“你管那麼多,咱們是下人,做好分內事不就成了。”

“嗬嗬,他別幹啥傷天害理的事情就好了。”那個夥計罵罵咧咧就進了林子方便。另一個留下來,邊熬邊自言自語,“傷天害理?這麼多屍體誰知道哪兒來的……唉。”

展昭想了想,對一旁包延招招手,示意他——拿來!

包延傻眼,歪過頭不解——拿什麼?

展昭比劃了一下——荷包。

包延想起來,前幾天小四子給了他一個荷包,說裏頭是杏仁粉和珍珠粉包的茶包,用來定神的。他若是考試時候晃神了,就泡一杯喝。

包延拿出一個粉包給展昭。

白玉堂在一旁看著,心說,展昭倒是沒有直接上手去摸,莫名就有些歡喜。

展昭打開粉包倒在手裏,搓了搓,一把拉過白玉堂,伸手在他臉上一通抹。

白玉堂心中暗歎——對自己就直接上手了,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無奈。展昭揉了一陣後,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覺得很不錯了,又想了想,“嘴唇也白掉了!”

白玉堂皺眉不解,“貓兒,你想幹嘛?”

“你裝鬼去嚇唬嚇唬他們,看能問出什麼來。”展昭說著,伸出自己的手指舔了舔,然後伸過去塗了塗白玉堂的嘴唇,見白色的粉末擦掉了,滿意點點頭。

白玉堂目瞪口呆看著那隻傻貓下意識的動作,一旁包延看得臉通紅,龐煜托著下巴心說——展昭還蠻直接的麼,真人不露相啊!白玉堂能搞定他麼?

“去吧。”展昭拍了拍白玉堂,“記得嚇得他說出來就行了,可別嚇死了!”

白玉堂望了望天,這他可沒把握,不過這貓的主意也不錯,就提起一口氣,施展輕功“飄”了出去。

白玉堂飄乎乎落到了那熬油人的身後。

往鍋子裏看,更覺惡心——隻見鍋裏還有人手人腳,鍋子上浮了厚厚一層油。看這鍋子油膩不堪,應該是使用了很長時日了。

“還不回來啊?”那人往遠處林子裏張望,邊自言自語。

展昭撿起一枚石子輕輕射向他腳邊的人頭。

人頭“怕”一聲,滾到了一旁。

那下人驚得一蹦,覺得奇怪……怎麼好端端的人頭會動?剛剛沒有放好?

他正在疑惑,第二顆人頭又滾了出來。

這下,他可是嚇得魂飛魄散了。往旁邊一讓,轉眼,就看到身後飄乎乎一個白影、白臉……

“娘啊!”那人這一聲尖叫,嗓子都喊啞了。

白玉堂心說怎麼那麼膽小。

那人連滾帶爬往遠處跑,但雙腳不聽使喚,剛跑了幾步就見前方白影一晃,那白衣鬼會飛,落到了他麵前。

“啊!”那下人慘叫著跪倒就拜,嘴裏稀裏糊塗說,“鬼姐姐饒命,鬼姐姐饒命啊!”

白玉堂一張白臉都黑了,展昭在一旁悶悶地笑……白玉堂將臉都塗白了,嘴巴不是紫得是紅的,又一身白衣。那小廝估計沒看清楚,所以以為是女鬼。可說了,一般白衣鬼都是女的麼。

白玉堂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回頭看展昭,像是問——說什麼?

展昭也不太在行,對龐煜使眼色。

龐煜鬼主意多多,立馬尖著嗓子幽幽地說,“好大膽的賊子,竟然敢在這裏殺生害命,我拿你回地府,讓你也嚐嚐這下油鍋的滋味!”

白玉堂忍笑,心說龐煜小子就這點在行!

“不關我的事啊!”下人磕頭如搗蒜,“是我家少主吩咐的,是那瘋書生要人油做藥!這些屍體都是他們給我的,不是我殺的啊,姐姐饒命!”

白玉堂回頭給了龐煜一個白眼,別學女人說話!

龐煜覺得好玩,更加來勁了,“你家少主是誰?那瘋書生又是誰?說!”

“我……我家少主是天龍山莊的少莊主沈帛鄂,那瘋書生叫什麼我不知道,大家都叫他先生的,他醫術高明,人就鬼頭鬼腦的。”

“他們要煉人油做什麼?”龐煜再問。

“這個,好像是煉丹還是做藥啊,我不清楚啊……”

“不知道?”龐煜嘴一撇。

白玉堂還挺配合,抬手一拂袖。那小廝隻感覺有人在他臉上抽了一耳光,卻完全沒看到人手,更加驚駭了,覺得必定真是遇到鬼了。他連連磕頭,解釋道,“好像,好像是用來做丹藥和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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