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鹹味。

白玉堂站了起來,到門口想看看隔壁展昭,正巧展昭也跑了出來,他房門也被吹開了,擔心白玉堂。

兩人到門外就差點裝個滿懷,一時間都覺得莫名其妙……今晚這是怎麼了?怪事那麼多!

“是風?”白玉堂看了看站在樹下白雲帆和棗多多,兩匹馬都極有靈性,萬一有什麼異樣應該會發出警告才對,可是此時兩匹馬依偎在一起打瞌睡呢,完全沒有發現了危險樣子。

兩匹馬脖子靠脖子,看到白玉堂和展昭出來了,還不解地甩了甩尾巴。

展昭在一旁小聲道,“也不一定啊,它倆現在眼裏隻有彼此,說不定剛才沒注意!”

白玉堂有些哭笑不得,眼看著再不睡估計就天黑了,明天還早起呢,就對展昭擺擺手,“睡吧。”

“嗯……”展昭猶豫了一下,跑回房裏去拿了枕頭過來。

“你幹嘛?”白玉堂有些意外。

“照顧你啊。”展昭回答得理直氣壯。

“我又不是老弱病殘。”白玉堂顯然不太適應這種被照顧身份。

展昭擠進房間關門,伸手一指床鋪,“去躺下,你說了不算!”

白玉堂張了張嘴,也沒有任何可以反駁餘地,於是隻好乖乖去躺下。

展昭在房間裏看了看,沒有小床,就把枕頭放到了白玉堂身邊,把他往裏推了推,小心翼翼地將他傷手拿起來,底下墊了個枕頭。

白玉堂拿下來要翻身,“別扭……”

“不能壓!”展昭皺眉,睡個覺都不老實。

“沒事。”白玉堂不聽。

展昭將他手按好了不讓他動,抬手一拂袖,熄燈。

白玉堂仰天躺著怎麼睡睡不著,“貓,手拿開,讓我翻個身。”

“不行!壓著手骨頭長歪了怎麼辦啊?日後堂堂白五爺伸出手去卻是歪!豈不叫人笑話?”展昭自己側過身,一手幫白玉堂按著胳膊,“睡覺!”

白玉堂望天,轉眼就看到展昭睡顏,頭朝哪兒都不對勁,隻好努力告訴自己,睡吧!

兩人白天趕路也挺累,於是很快就安靜了。

江湖人麼,這兩人又都是高手,因此睡覺時候挺警醒,四周萬籟俱寂,入冬了,沒有蟲鳴,沒有貓叫,更沒有夜鶯……隻有嗚嗚風聲。

睡了好一會兒,才聽到白玉堂突然說了一聲,“起風了。”

展昭良久,應了一聲,“睡覺。”

白玉堂突然又開口,“刮是東風,海上可能有風暴。”

展昭愣了愣,“那又怎麼樣?”

“這個時節,按理不會有這種天氣。”白玉堂因為長年在海島上生活,雖然不從事漁業、不出海也不造船,但是經常聽幾位兄長講起。

展昭給他拉了拉被子,“別擔心。”

白玉堂沒睜開眼,隻是有些訝異,展昭說話聲音比平日更柔和了幾分。

“再大風,陷空島也不會被吹走。”展昭輕輕拍拍他胳膊,“明天天一亮,我們就趕去。”

“……嗯。”白玉堂輕輕應和了一聲,睡去。

……

小四子在睡夢中被顛醒了,感覺像是在坐秋千一樣,他向來睡著了就是小豬,怎麼叫都不醒,今天是實在被晃得有點惡心了。書香門第

睜開眼睛,就看到公孫抱著自己坐在床上,一旁蹲著石頭和剪子。它們狀態看起來似乎都有些緊張,剪子用高大身軀擋著床鋪,全身光亮黑毛被吹得呼呼直動。蕭良站在床邊抓著床柱,趙普站在門口,雙手握著房門,就見外頭似是起了大風。

趙普對外麵努力調整船帆影衛們喊,“小心點,上桅杆腰上先係繩子!”

“爹爹?”小四子聽到了呼嘯風聲,害怕地往公孫懷裏鑽了鑽。

“醒了?”公孫輕輕拍他背,“別怕。”

“怎麼回事呀?”小四子覺得整艘船都在晃。

“突然遇上大風暴了!”蕭良對小四子說,“沒事槿兒,我會遊水!”

“嗯。”小四子點頭。

“王爺!”赭影在外麵喊,“不行了!頂風去不了逍遙島,隻能往東去!”

“東?”公孫想了想,“東麵是陷空島!”

正這時候,遠處天空之中突然亮起了一枚明亮聯絡信號。

原來是不遠處陷空島上,守夜家將看到海上起了大風浪,似乎有船遇險,就發出來了聯絡信號,詢問要不要幫忙。

趙普心中微動……陷空島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怎麼這個時候還有人在守夜?他對紫影點點頭,紫影扔上了一枚聯絡用響箭。

響箭破空,散發出明黃色光亮,赭影高喊了一聲,“調頭,往東!往東!”

船工們費力地將船轉向,往東行駛……風浪太大,幸虧趙普他們船夠大,才沒被吹翻了。

往東行了一會兒,就看到前方有一艘更大船駛了過來,船頭迎風站著一個人。

那人十分健壯,做漁民打扮,雙手叉腰,單腿踩著船頭木樁,一頭鋼針般短發刺著。身旁站著一個特別矮小男子,跟個瘦猴兒似,這麼大風,他手上還拿把雞毛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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