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zj市一個偏遠的、不起眼的農村,兩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門前,之所以說它是不起眼,是因為這個門前是一條僅有兩三米寬的小胡同,一扇破舊不堪的黑色木門嵌在了低低地門簷上,門的兩旁各堆著一堆柴草,在這個安靜和諧的村莊中是那麼的不起眼。相對而言,那兩輛黑色奔馳轎車就顯得異常紮眼。
從車上下來的三個人也是紮眼的很——統一的都是西服,其中有個人戴著金項鏈,光頭,脖頸處隱約透漏著紋身,看起來30多歲的樣子,樣子很不友善,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另外兩個男子看起來比他斯文多了,其中一個戴著一副無框眼睛,皮膚很白,有點像書生,也就有個四十歲的光景吧。另一個小平頭,濃眉大眼的,看起來很精神,這三個人走在一起是那麼的不協調。
但三個人確實是說笑著走進了這家人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圍觀人員都漏出了驚異的神色,都在議論這家老實人怎麼招惹上了這樣的人。
屋內,四個男子圍桌而坐,其中三個是剛剛走進來的那三個男子,另一個,就是這個房子的主人蕭旭琮。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小蔥,你真的打算在這裏過完這輩子?真的一點欲望都沒有了嗎?”戴金鏈子的男子率先開口。“小蔥”,是他們對蕭旭琮的昵稱,蕭旭琮長的高高瘦瘦的,確實挺像一棵蔥。
“是的,二哥。我本來就屬於這裏,都怪當時太年輕,能認識你們,是我這輩子的榮耀福分。我不想再去爭什麼了,現在這樣挺好的,我已經有老婆孩子,隻想她們過得安穩就好。所以請哥哥們原諒我的自私。”蕭旭琮說的很真誠,眼中似乎有晶體閃爍。
“咱哥幾個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戴金項鏈的男子說,“以後讓傑傑到我公司,我會給她一個很好的前程的。”“再不行就送她去警校,以後的路我安排,跟著我去當警察也不錯。”“嗯,還有我的白氏集團,也能送她一份前程似錦。這點你可以放心。”被叫做二哥的男子說。
“哥幾個費心了。”蕭旭琮笑了笑,臉上卻沒有什麼開心的樣子,“傑傑才三歲,她的媽媽對我的以前一無所知,我不想她走我們的老路,隻想她能平平安安的過一生就好。我雖然是他的她爸爸,但卻沒有權利決定她的未來。”蕭琮話音剛落,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你的意思我懂了,不管這個事了,今天就是喝酒,咱哥幾個好久沒聚了,不醉不歸!”眼鏡男笑著岔開了話題。“喝酒,喝酒!”其餘三人紛紛附和,尷尬的氣氛瞬間消失不見。
蕭旭琮拿出酒,還有一些小涼菜什麼的,四個人就那麼喝了起來,誰也沒說什麼,全都是對當年的回憶,四個人,一如往常,爛醉如泥,什麼社會大哥,公司總裁,國家公務人員,全都卸下了偽裝,地上,沙發上,床上,吐得比比皆是,然後四仰八叉的隨便躺一個地方就睡著了。
夜幕降臨,一個穿著粉色連衣裙的肉嘟嘟的小姑娘站在門口,看著四個人,搖頭,“唉,又喝醉了,酒這東西真不好,等你們醒了再說的!”她就像一個小大人一樣,邊說邊搖頭。
“傑傑,你怎麼不進去?”隨後過來的一個很年輕的女子有些好奇的看著她的寶貝女兒。“老爸又要倒黴了!”女孩幾乎下意識的捂上眼睛,“蕭旭琮!!”三秒之後,一聲怒喝響徹整個村落。女孩默默的離開了,“太暴力了,太暴力了,嚇死寶寶了,還好寶寶跑得快!”一邊跑,一邊不忘吐槽,這女孩也是可愛至極了。
然而,蕭旭琮他們四個早已經睡得死死的,女子無奈,換上鞋子圍上圍裙開始一點點的收拾打掃。然後又給每個人蓋上一條毯子,幸虧已經入夏了,睡在地上還不算涼。
第二天下午,蕭旭琮最先醒來,看著蓋在身上的毯子,內心說不出來的感覺,如果,僅僅是如果,如果當初他沒有去混社會,不惹下這一身的麻煩,他們會很幸福吧?然而,他不得不為自己的年少無知買單。
蕭旭琮自嘲的笑了笑,花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才把那三個熟睡的人叫起來。
“小蔥,我們也該走了。我們在這太紮眼,會影響這個村子的。”戴眼鏡的男子說了一句,就走了。被叫做二哥的男子也走了出去。剩下的那個男子拿出了一張卡,放到劉赫軒的手中,說:“哥幾個沒別的意思,你能過得好,比什麼都重要。這錢,是給弟妹的,你把她安頓好,傑傑和她,都不能出事。天塌下來,有我們扛著,你也老大不小了,跟你哥道個歉認個錯就那麼難嗎?畢竟血濃於水。過去的,也該讓它過去了,更何況,他的兒子都那麼大了,你是他親叔叔,他怎麼能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