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主，門外一敘可好？”
屋裏無非三人，比他小一輩的一個老人，還有便是老太爺，李曄不明白孟蕭有什麼好瞞的，但看他認真，也就點點頭答應下來。
“幫我照顧一下老太爺。”
他朝屋內的老人囑咐了聲，而後領著孟蕭到了院子中的水塘旁。
“孟醫生，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
老爺語氣帶著些許慈愛道。
孟蕭像沒有感受道似的，李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恭敬彎腰，做了個賠罪的動作：“小子能治老太爺的病，卻不能留住老太爺的命，這一點，還請李家族贖罪。”
“留不住老太爺的命，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曄的語氣也一下子變了。
孟蕭抬頭看了眼他的表情，這次不急不慢的解釋起來。
“老太爺畢竟久病臥床，身體大部分機能都受到了影響，如今就算治好，也不可能恢複如初……加上本就活過了期頤之年，受不住病痛，據我估計，就算是今天把病治好了，老太爺最多也隻能活過明年四月。”
孟蕭一邊說著，一邊細細打量著李曄的神情，見他還是眉頭緊蹙，不由又認真補充道：“老爺子，算我多嘴，不過要我說，老太爺風光了一輩子，最後如果能無疾而終，安安靜靜的在一堆後輩的送別下離去，也是一樁美事。”
無疾而終，聽著簡單，但能有幾個老人，可以享受到這種福氣。
許久之後。
“我明白了。”李曄擺手苦澀笑道，而後他漸漸平複了心情，又感歎著說道：“你說的我何嚐不清楚，方醫生早和我提起過，隻是終究舍不得……放心吧，我本來也沒有奢求太多，放心吧，隻要老太爺能活到過年，我就絕不會怪你。”
“謝老爺子理解。”
孟蕭點點頭鬆了口氣。
又留下把老太爺每天喝藥的事情仔仔細細囑咐了幾遍，他這才離開了李家。
自這一日起，孟蕭很少在來李家，多半是一個月來一次，看看老太爺的狀態，除此之外，剩下的時間就一直呆在居住的小院子裏。
院子不大，可這間院子的名氣，卻見見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
原因無他，這院子裏，住著一個治好了李家老太爺病的神醫。
於是乎，帶著禮物上門求醫的人越來越多，僅僅兩個月之後，孟蕭曾經說過的盛況，就已經應驗。
門外各方顯貴排起的隊伍，最長時甚至已經到了巷子外，足有五十名開外。
……
這日，傍晚六點，孟蕭照常將剩下的病人禮貌送走後，重新回到院子，抬頭看了眼月亮，忽的朝一旁攏著手臂的劉哥問道：
“明天，就是三十了吧？”
“嗯。”劉哥抽抽鼻子答應了一聲，不覺意外。
“已經半年了啊……”劉哥不覺得有什麼，可在孟蕭眼裏，這半年卻如夢幻泡沫一般，格外虛幻，若不是每日外門從全國各地趕來的病人都能提醒他是真的，他還真以為自己在做夢。
這半年來的收獲，何止頗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