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老不同，為人圓滑，在京城的關係錯綜複雜，當初年紀尚輕，就已經成了醫學院的副院長，桃李滿天下，後來又遇上了醫學院的權力更迭，又急流勇退，主動請辭後，如今已經是第一醫院的院長。
這種人的意見，才值得他去考慮。
“李家主，我就是個醫生，你問我這些，屬實折煞我了……”
“方院長你太客氣了，我隻是問問你的意見而已，畢竟再場這麼多人，隻有你和唐嘯關係不錯，就連我，也摸不大清唐小子的性格。”
李曄實話道，這件事事關李家的麵子，眼下去接一個醫生，的確不是什麼大事，他李家人，也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
可問題在於，他不知道眼下親自去接的這位醫生，是不是真的有能力，萬一不是，用不了多久，京城裏又會多有一個有關他李家的笑話。
識人不淑，把石頭當成寶貝。
對大家族而言，這可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
方老沉默片刻，考慮著要不要回答，最終還是看在和唐嘯熟識的份上，決定幫後者一把：
“既然你問了，我就說說我的看法……唐小子的名聲雖然不大好，但在我看來，他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事關老太爺，要是他拿這件事做幌子，用以宣傳，事後，不單是李家，老太爺的那些好友，一樣會找他的麻煩。”
“唐小子如今靠的是關係吃飯，這種蠢事，我信他不敢做。”
方老擲地有聲道。
李曄這才鬆了口氣似的點點頭：“我之前也這麼覺得，隻是唐小子一向太瘋，我還真怕他不知道輕重……”
說罷，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你這句話，我心裏就有底了。你們下去，準備一下，一會兒讓老三親自帶隊去接人！”
李曄回頭指了一幫後輩道，反正這些人杵在這兒無所事事，也讓人看著心煩。
被他點名的老三是他的兄弟，同樣是老太爺的兒子，由這位李家的老長輩出馬，絕對算是應了唐嘯的要求，給足了那位醫生麵子。
目送眾人離開後，屋裏一下子空曠了不少，剩下的，幾乎已經都是和他一個輩分的老人，拎的清輕重，此刻就算聽到了什麼，也不會到外麵亂說。
“幾位，我爸的病，你們看的怎麼樣了？”
床上的老人呼吸聲一直很大，像是連吸氣都很難似的，顯然是肺部有了問題。
幾人聽到李曄的詢問，麵麵相覷，最後目光統一落到方老身上，顯然是把這個解釋的難題，讓給了他。
方老微微歎了口氣，有些幽怨的白了這幫老友一眼，倒也沒有推辭，沉默幾秒，實實在在的道：
“李家主，說句不好聽的話，還是盡快給老太爺準備後事吧，老人家風光了一輩子，就算是走，也得走出大場麵。”
方老背後的幾位醫生倒吸了幾口涼氣，沒想到老友真敢這麼說，雖然是實話，可換了他們，屬實沒有這個膽子。
“方人精！”
果然，李曄聞聲的同時臉色大變，怒氣衝衝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