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地挎著李肆龍,李肆龍手裏提著兩袋子水果,有些不安的說:“我第一次來你奶奶家,隻買點水果太小氣了吧,怎麼也得買點補品……”宋南地偷偷捅了一下他的腰窩,李肆龍忍住沒笑出來,宋南地說:“買的能有我二叔自己種的好?我奶奶也吃不了什麼了,放著也是壞了。”李肆龍說:“不還有你小叔嗎!”宋南地說:“我小叔除了人奶和刀切麵什麼都不吃,你去給他買點奶水啊!”李肆龍低著頭看著宋南地的領口,盛夏穿的清透,領子很大,這個居高臨下的角度視野也開闊。宋南地打了一下他的下巴,問道:“我小叔也靠不住,你指望他研究出《太陽金経》裏麵寫的什麼,你也不靠譜。”李肆龍說:“你小叔要是靠不住,這世界上沒人靠得住,再說,我很靠譜的。你還不知道?”宋南地說:“你靠譜,你把那麼珍貴的古籍給他禍害!他蹲坑時都拿著書,家裏所有的書都泡過水。”李肆龍說:“我給他的都是高仿的贗品,也沒打算要回來。怎麼當著窗簾,是不是太早了還沒起床,現在年輕人中午之前都不起床。”宋南地說:“好像你很老。陽光怎麼好,要是你不怕《太陽金経》晃瞎眼睛?”
李肆龍看著停在樓前的一輛車,裏麵有個人對著他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他微微的點了一下頭。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個民俗學院簡陋的單身教師公寓外布下了天羅地網,對麵樓四樓的那幾個看似無意聊天的人,樓頂上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槍,馬路對麵在麵館裏吃麵的青年,樹下椅子上親熱的學生情侶……
角落裏吹過一陣冷風,宋南地感覺到冷,抱緊了雙臂,李肆龍摟著她的肩膀緊走了幾步,風還沒有停止,在樓前打著旋,卷起灰塵,似乎有人類的低語夾在風中。宋南地臉色忽變,驚呼道:“這是不能讀出來的!”搶先跑到樓裏,拚命地敲門。宋老太太喊道:“來了來了,別鑿了!”看到宋南地風風火火的闖進來忍不住埋怨,“急著投胎啊……怎麼又換男朋友了?”她特意打量了一下李肆龍,讚了一句:“這個還行,不過沒有之前的那個好。”之前的是林森,參加過宋月亮的婚禮,故而記得。李肆龍由內而外笑嗬嗬的跟著宋老太太打招呼,“奶奶,這回不會換了。”
宋冥王念叨:“……唯有死亡永不停歇。”就被宋南地拎了起來氣急敗壞的訓道:“我跟你說過,這書上的內容不能讀出來!你怎麼能給它讀出來?你腦袋被門擠了?”宋冥王愣愣的說:“你說過嗎,我怎麼不記得?我不記得!媽媽,宋南地欺負我……”宋南地一把奪過那本金書,怒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宋冥王跟著她搶奪金書,他身高體壯力氣奇大,宋南地也不能打他,眼看著就要落敗,忽然拉下衣領。宋冥王白嫩的臉刷的就紅了,趕緊捂住眼睛罵道:“流氓!”宋南地抱著金書急匆匆的離開。正好宋老太太進來了,看到宋冥王的熊樣忙心疼的問三問四,宋冥王受了莫大的委屈,支支吾吾的什麼也不說。李肆龍客套的跟宋老太太告辭追了上去問道:“你大題小做了吧。”宋南地臉色蒼白說:“沒有。”她的氣色本就不好,現在更是全無血色。
宋老太太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拉起厚重的窗簾,看到樓下嘶嘶的旋風,自言自語道:“天下又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