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遙遠的夜空投下一束光,照亮了水池,漩渦卷盡了池水,水下露出一片人工雕琢的石階,這裏在遠古時期,一定存在過一段高度的文明,就像是埃及的金字塔一樣,放到現代也建不出來的東西,還有我們棲身的那個石城,其實都隻是這片遺跡的一小部分。我們曾經躲避的那個石室,裏麵沒有任何東西,簡陋的就像爸爸在我家倉房裏挖的那個用來儲存大白菜和蘿卜的地窖,但是越簡陋的東西留下的蛛絲馬跡越少,我們能夠知道的就越有限,它就越神秘越難以捉摸。這個水底的石階出現了,幽幽的光從裏麵透出,這是我們的出路。突然偶然,似乎又是注定的。
李肆龍說:“我從來不相信人類的情感會造就奇跡。”
林森說:“我尤其不相信愛情。”
單龍說:“這裏離佛主如此之遠,離魔域如此之近。臨死的人可以看見亡靈,他可以讓亡靈召喚來萬魔之王,實現他的心願,然後永遠成為魔王的奴仆,直到天地消殆。這個奇跡,就是她換來的。”
我鼻子酸酸的,我這輩子都不想再打昭仁的主意了,我其實沒那麼喜歡他。我的喜歡就像是碰到了一個漂亮的娃娃想要據為己有。
昭仁抱起蘇麗瑤泰走下水池,最先走到了台階上,我們跟在他身後,宋南地想了一想,拉著李肆龍走到前麵,昭仁沒有防護裝備,還抱著一具屍體受到攻擊很可能無力應付。但是我們一路上除了碰到點老鼠和小動物之外,什麼大家夥也沒有碰到。這裏是雨水旺盛的地方,我們走的東西的結構看起來像是地下疏水設備,至於剛才那個台階是為了維修工人下去準備的,水管全部是用花崗岩做的,不規則的圓形,有的地方刻畫著一些圖案,什麼都有,小雞小狗小貓,還有耕地的農夫,非常的簡單粗糙,就像是小孩子的塗鴉。我想我小時候也經常去一些幽深的地道裏玩耍探險,其實不過是一些工廠和單位廢棄的運送東西的地下軌道,我們有時候就在那裏麵亂塗亂畫,甚至於一些小男孩還在上麵寫著“某某到此一遊”,然後撒泡尿,這裏是膽大的孩子們的遊樂場。
林森忽然拿出一支口紅在石壁上寫著“林森到此一遊”,他真是童心未泯,不過他身上怎麼連口紅都有,估計是那個女人落在他身上的。
我們順著流水走,這些水都會排到低窪的地帶,作為一個文明的地方,不會把水排到地下水係統,我猜測,會排到海裏去,昭仁還是不改謹慎的本色,讓多麗阿達一路上凡是遇到岔路口和拐角都要留下記號,萬一不行了我們還可以原路返回。但是我們沒用上,希望幾百年甚至千年後有探險的人可以用上這些記號。
出口是在一塊礁石的峭壁上,宋南地和多麗先小心的爬了上去,然後放下了繩子把我們都拉了上去,我們就坐在一塊荒涼的礁石上,四麵都是海洋,站得高一點的,比如說林森和顧瀟張海傑克威登說他們能看到遠處一片漆黑的陰影浮在海麵上,比如再高一點的,蘇西威登騎在顧瀟的肩膀上說能看到一片海岸線。
李肆龍在礁石上點燃信號煙,濃煙滾滾的升了起來,隻要我們能夠到達西海的海邊,就會有人過來接我們走。我們一群年親人商量著不如疊羅漢,把宋南地放在最上麵看看能看到什麼,宋南地表示同意,但是要站在最下麵的馬將軍不太高興,大家正在遊說他,李肆龍說說了,“你們要是真的無聊,不如出來一個高個兒舉著這煙。”傑克威登眾望所歸,他百無聊賴的舉著煙槍,看著我們玩,各種羨慕嫉妒恨,其實他也很年輕,也不想當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