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們離開了那裏,回頭連那一片明亮的池水也看不到了時,昭仁才安下心來走路,林森把自己的襯衫給他穿。我覺得昭仁就是為了做給蘇麗瑤泰看的。單龍小聲跟我說:“那個姐姐很了不起,這個哥哥也做的不錯。”隻能說是做的不錯。
多麗問道:“你到底有沒有愛過蘇麗瑤泰,你就算是騙她也好啊。”昭仁說:“你怎麼也問我這個問題?”多麗揉了揉眼睛,沒有再說什麼。黎明前,我們就又回到了那片高地的邊緣,裏麵還有好幾個擱淺在泥淖中的病人,往低地丟了幾個大塊的石頭,很快就陷了進去,說明還是不能走,林森挑了一把槍,我撿起石頭拋過去,他就揮起槍杆把石頭打飛,十之八九能打中。轉眼間低地裏麵那些病人都死翹翹了。
單龍跟我說,李肆龍估計的不準,這片泥淖隻怕五六天也幹不了,我把猜測跟李不一和林森說了,轉眼間所有人就都知道了,包括李肆龍。我們幹等著也不是辦法,不能吃樹葉嚼草根會被餓死的,李肆龍讓我們稍安勿躁,不過大家都燥了起來,尤其是中午的時候天上又開始下雨了,瓢潑的大雨,單龍語言,這雨可能會下上好幾天。我們就開始研究了,要不然找一個就近的寨子打家劫舍,單龍說不可能,雖然西海很大,寨子也很多,各占一個山頭,但是這些寨子全部都是圍著西海的外圍,而我們身處的這一片沼澤地根本就沒有寨子,西海人對這片沼澤地有深深的畏懼,從來不涉足。至於為什麼,單龍也不知道,她是女孩,女孩沒有地位,沒人會把這麼神聖的事情跟她說,她弟弟倒是會對她說,可惜他弟弟沒有成年,也對這些東西一無所知。
我們認為救了我們那個陰差陽錯遇到的城市或許有些關係,但是一想到那個城市大家又開始迷糊了。李肆龍讓我們換個地方呆著,這裏是兩座山夾著的出口,萬一出現泥石流,第一個就淹這裏。
這樣的話,我們就根本不辨方向隻是需找在地勢上更為安全的地方避雨,好在不是雷雨,要不然怎麼防止被雷劈就太難了。大家已經放棄了那裏,另尋出路,而單龍對我們能夠橫穿整個山川到達海岸線持非常謹慎的態度,但也同意我們不能在那裏等死,現在是一片愁雲慘淡,也看不到日月星辰,連方向都無法辨別,李肆龍真的是烏鴉嘴,雨林裏形成了小型的泥石流,我們味蕾躲避,走著走著就不知道身在何方了。
我們在沼澤地裏沒頭蒼蠅一般亂轉,總能看到擱淺在泥潭中的病人,要是能夠到,我們就給他一刀,把他的腦袋剁開,或者丟塊石頭過去砸個稀巴爛,遠處的雨空忽然炸開了璀璨的煙花,好久才消逝,昭仁停下腳步看著遠方說:“我要過去。”那片空地地勢低窪,這麼下雨法,估計早就給淹了,而且已經過了那麼久了,蘇麗瑤泰都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了。而且我們很難過去,這一路上全是積水,就算是不踩到沼澤裏,說不定那些地方需要遊泳過去,甚至淌水過去,我們身上也就這點彈藥了,雖說用防雨布包了起來,被水泡了就沒法用了。
林森勸道:“算了吧,男人發的誓言,女人也未必當真,都這個時間了,蘇麗瑤泰隻怕已經跟他們一樣了。”林森指著一個擱淺在河床上張牙舞爪的重病患。昭仁說:“不,我一定要過去,我不會讓蘇麗瑤泰一個人的靈魂在陌生的地方遊蕩。”多麗阿達問道:“教官,你是愛蘇麗瑤泰還是可憐她?”昭仁無語,多麗阿達堅定的道:“我跟你一起!”一休默默地站到了蘇麗瑤泰和昭仁的身邊。昭仁說:“你們沒必要跟我去送死。”蘇麗瑤泰反問:“難道在這裏就能活著,我們隻是順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