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說:“我們最初相遇的地方,幾千年孤獨相隨,隻有一朵紅蓮。”昭仁坐起來,渾身劇痛,問道:“我怎麼在這?我死了嗎?”他覺得死後不應該會痛,不過他真的沒有考慮到自己竟然一絲不掛,順滑柔軟的絲綿從身體上滑了下去,露出了小腹,他身上全是擦傷或者淤青,似乎還斷了骨頭,他趕緊把絲綿拉起來圍在身上道歉道:“對不住。”女人柔軟的雙手一隻按著他的胸脯,一直搭著他的肩膀,臉龐緊貼著他吐氣如蘭說道:“沒關係。”這容顏那麼的熟悉,萬種柔情,而又神秘莫測,一種宿命的吸引,他因為困惑而微微的後傾,而嬌顏卻步步緊逼,昭仁伸手蓋住了女人的嘴唇,既是阻止她,也為了斷絕自己吻過去衝動。
女人站了起來背對著他說:“我站在高處看陰暗的水潭裏一片亮藍,走過去看到你浮在水麵上,就把你帶了過來。”昭仁說:“救命之恩,我必當重謝,請問我的衣服在哪?”女人微微動了一下但是沒有回話,昭仁看到自己的內褲外褲襪子就放在頭邊,已經幹了,鞋子在石頭下,他在絲綿裏穿好褲子,下床穿上鞋子,戴上手表,問道:“我來這多久了,姑娘?”女人說:“我不知道時間是什麼,我隻能看到潮起潮落桑海桑田。”她的背影落寞,古時的衣冠,倏忽如仙女。有很多傳說,青年遇仙,沉柯爛斧雲英未嫁,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也許他離開之後,西蘭早已又生機盎然。
昭仁說:“姑娘,我在找一個火山的入口,你可以幫我嗎?”女人說:“這就是。”昭仁走到女人身邊,腳下深處是滾滾的岩漿,離得太遠了反而覺得不真實,在這裏看著那些赤紅的東西,有一兩塊凸起的岩石浮在上麵,反而像是一鍋羅宋湯。昭仁心想,也許是個神經不太正常的人,正常人誰會住在這種地方,華麗幽深的地下宮殿,這個女孩也隻是長得像吉祥天女,西海的女人長得都很像,不,應該說西海的美女長得都很像,不過醜姑娘各有千秋。
這裏也許是冥王為寵姬所建築的宮殿,金絲雀的鳥籠,這些壯麗精致的柱子就是籠子上的柵欄,漫長無盡的歲月,她獨自的等待,而薄情的情郎卻鮮有往來。古往今來,有很多傳說,人間的美女被神靈擄走。她們的生命如同天地一般漫長,青春永駐,寂寞也如影隨形。幾千年的傳說,神靈總共就那麼幾個,而每個年代都會有遇仙的美女。
昭仁忽然間有些動容,他從小的遭遇和所接受的教育都是尊重女性,甚至於臣服女性,以女性為至高無上,無論是他出身顯赫的母親,神秘莫測的姐姐,蛇蠍美人西蘭王妃,都是在壓製他的天性。他溫存的把女人的手合在雙手之間,很真誠的說:“姑娘,雖然我們素不相識,不過你救了我,我一定會報答你,我會接近我的所能帶你離開這裏。”女人凝視著他的雙眸問道:“緊緊因為我救了你?”昭仁心底湧起一絲從未有過的感覺,奇妙飄然腦中一片空白,感受不到天地的力量,如同飛舞在天際,他說:“我們一見如故。”女人低下了頭,這種感覺消失了。她問道:“你留下來,不要再離開,我們真的可以地久天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