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龍問道:“那屋裏很熱嗎?”我說:“不是,林叔叔傷心了。”宋南地輕聲道:“有點。”她轉而對昭仁說:“今天天快要黑了,我明天陪你一起去找。”她又試探性的加了一句:“怎麼樣?”沉默了半晌,昭仁忽然說:“不,我們不找了,今晚在這裏休息,我們明天接著趕路。”宋南地問道:“怎麼,想開了?”昭仁不答,宋南地問道:“我住在這另一半的床上你們不介意吧?”沒人回答,她就當做是默認了,和衣睡在床上。眾人把衣櫃裏的東西都倒騰了出來,或者墊著或者蓋著,都胡亂的躺下了,馬將軍安排了幾個人輪班守夜,唯一的任務就是看著頭頂的通風口,顧瀟還心靈手巧的放在通風口裏麵幾個鈴鐺,一有風吹草動,鈴鐺就會響起來。一夜無話,除了偶爾一點小小的動靜,也許是外麵的風,也許是那些小怪物試圖進來,但是這間房間最終還是安全的。夜深人靜的時候,李不一作為輪班的人看著通風口,宋南地一直纖細潔白的小手從薄被下麵伸出來扣住了老人的手腕,黯淡的房間裏少了一個人的呼吸聲,李不一隻是抬頭認真負責的看著通風口,我不相信他沒有發現,縱容也是一種犯罪。
第二天一早,大家發現那個老頭已經死了,至少一半以上的人鬆了一口氣,人性的劣根,昭仁在房間裏塗上幾個大字,“我們鑽地道去塔吉爾寺,教官留。”他卸下鑰匙串上的徽章別在自己的腰帶扣上,叫人幫忙合夥用鏟子之類能找到的東西把房間正中央的一塊大地磚撬起來,眾人齊心合力才好不容易把地磚撬起來,下麵露出一個黝黑的洞穴,一股潮濕的味道撲麵而來,昭仁率先跳了進去,聽到嘩嘩的水聲,看來裏麵有不淺的積水。
我本來以為多麗阿達鑽地道離開了這裏,但是看昭仁和那些身強力壯的年青士兵好幾個大男人合力才把地道口的板磚撬起來,多麗阿達雖然不是一個弱女子,但她自己有什麼辦法可以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把地道口撬起來呢,況且她就算是置那個老頭於不顧,也不會不管自己的妹妹偷著走啊。多麗的去向還是一個謎啊,或許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地方,她已經屍骨無存了。
最後跳進去的是林森和顧瀟,他們倆個個子都很高,在跳下去之前已經把地磚推到了洞口上,隻留下一條縫隙,林森多嘴多舌的問道:“難道咱們就不留下一兩個人看著?”宋南地反問道:“你留下?”林森難得憨厚的撓了撓頭發道:“行啊。”瞬間冷場,沒有人搭理他,他才反應過來這隻不過是一個一點也不善良的挖苦。顧瀟跳了下來,似乎在轉瞬間,他看到了窗外有一張人臉,一張正常人的臉,而此時此刻,在窗外出現正常的人才是最不正常的事,顧瀟連那個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沒有看清,他立刻蹦起來腦袋剛好高於地磚,又透過窗戶掃了一眼,什麼都沒有,他認為自己是眼睛花了。林森問道:“怎麼了?”顧瀟說:“啊?沒……”他有些魂不守舍,林森笑了:“是不是杵到筋骨了?”顧瀟立刻明白林森似乎知道什麼在為他解圍,立刻說:“是啊是啊。哥,我們倆把板磚合上。”兩人立刻踮著腳舉起手用力的把磚頭合上,最後一絲天光被擋在了外麵,地道裏瞬間暗無天日伸手不見五指,隻能聽到顧瀟和林森劇烈的喘息聲,剛才確實把他們倆累個半死,但是別人也幫不上忙,個子不夠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