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敘敘低語,聲音越來越低如同夢囈,臉貼在了她丈夫灰褐的臉上。我覺得她說的半真半假,很可能已經精神混亂了,嬋娟吃飽了回來趴在我身上玩,拍著我的胸脯,我胸前有東西硌著,把手伸進胸罩裏,忽然察覺到秦單鳳留給我的那個瓶子。我掏了出來推了推弓成一團的唐夫人,她不肯抬起臉,我把瓶子遞到她的手裏說:“這是我親姐留給我的,她是很厲害的人,你看看能不能救唐教授?”她的手如同一團寒冰,捏住了瓶子按在夫妻倆的臉之間,她忽然抬起頭感激的對我說:“謝謝。”
差點沒嚇死我,雙目流血,臉色比她丈夫好不了多少。她擰開瓶子含在嘴裏一點,嘴對著嘴一點點的喂給唐曼森,還緊緊地壓著他的喉結,讓他吞下去,自己的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過了好久,唐夫人才把自己嘴裏的藥液全部度給丈夫,把瓶子還給我說:“救命之恩,我一定報答你。”我說:“你過獎了。”晃了一下瓶子,裏麵竟然還有半瓶,我接著說:“我姐很小氣,一般隻給我一人的量,你不用客氣,全用了吧,隻剩半瓶我留著也沒用。”唐夫人笑道:“不,這樣正好,他身體非常好,精力太充沛,閑不住,到處去探險,遲早把命丟了,讓他隻複原一半,好好地在家給我洗衣服做飯!正好,也不用大半個晚上都不讓人好好睡覺。”我收起瓶子,忽然意識到自己聽了好多夫妻情事。
唐夫人抱著唐曼森輕聲的哼著空靈的讚歌,唐曼森呼吸漸漸有力起來,唐夫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這個世界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我自覺無趣,回到了林森和女人的身邊,林森問道:“聊得挺投機的,說了些什麼?”我說:“夫妻相處之道,比如說性生活做妻子的也要主動一些。”林森抱住胸問道:“你要幹嘛?”他滑稽的樣子又逗翻不少人。女人問道:“真的隻有這些?”我問她:“媽媽,我問你,西海沼澤在西蘭是什麼樣的地方?”女人說:“犯人流放的酷暑之地。”我說:“說的詳細點。”
女人說:“在西蘭的西麵,占整個國土麵積的四分之一左右,一片沼澤地和灘地,隻有少數陸地也種不了莊稼,都是鹽堿地,再往西就是大海,從你們國家清朝開始就作為重刑犯的流放地,隻有一條旱路通向外麵,隻許進不許出。”我問道:“那片沼澤有什麼傳說嗎?比如說裏麵有仙女。”女人說:“傳說水妖被眾神趕到了那裏,直到天地消亡也不能離開,估計就是水妖多了,那裏才那麼多的水。”我問道:“那裏有本來就住在沼澤裏的人嗎?”女人說:“是賤民和野人,無名無姓,不守禮教,世居於此。”我問道:“流民和土著關係怎麼樣?”
女人說:“都是最卑賤的人,連姓名都不知道,就像是動物一樣,本來資源稀缺,為了生存,互相爭奪殘殺。”我說:“你們是不是把人流放到那裏,看住了不讓他們跑出來就不管他們死活了,不聞不問。他們關係要真是那麼差,土著人怎麼會漢語?”一個女孩說:“教官,我家世代是鎮守西海關口的軍官,奶奶跟我說,其實流放犯和土著關係好著哩。他們經常在鹽堿地上麵打麻將,站在關口高處就能看到。犯人教他們識字編織還有一些比如說接生的方法,土著會告訴他們如何才能在沼澤中生存。幾百年來,犯人和後裔用鹽巴和海產與土著交換沼澤裏的藥材和樹木,兩夥人誰離了誰活得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