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按動車上的鍵盤說道：“聽聽廣播吧，看看有什麼歌……”我喊道：“別換台，不不，往前撥，大前一個，好，就是這個。”“中國科技大學某一社團野外探險在秦嶺迷失，遭遇雪崩，無一生還，教育部提醒……”我說：“你換台吧，找歌聽吧。”
秦單鳳閉著眼睛靠在李不一肩膀上，我說：“你也不要太往心裏去了。”秦單鳳說：“管我什麼事，他們自找的！”林森問道：“你們說什麼呢？剛才那個新聞嗎，這幾天挺熱的，那個社團的團長是個女孩，據說很優秀，叫李岩吧，已經被劍橋大學錄取了，這次……”我說：“你不是要聽歌嗎，你怎麼不聽了。”林森說：“打開暖氣，聽點歡快的歌曲，樂嗬樂嗬。”他調到一個重金屬搖滾樂，音響隨著叮咣的音樂震顫，林森還跟著哼哼，真不知道哪裏樂嗬。
秦單鳳說：“你倒是挺著急的啊！”林森問道：“你是跟我說話呢嗎？”秦單鳳閉口不語，林森說：“一會兒路上我要是看到旅店就停下來，你們仨先休息休息。”秦單鳳說：“不用旅店，浴池就行。”林森沒有往市裏麵開，而是一直往北開，都是一望無垠的農田，開了好久，才碰到了一個小村莊，跟一個坐在村頭的老頭詢問，才知道村裏根本沒有浴池。秦單鳳說：“你再往前走上一百裏，有個鎮子。”林森說道：“你對這裏的地形很熟嗎。”秦單鳳說：“我行走天下幾十年，哪裏不熟。你也不用小心翼翼的供著我，我和你爸也算有交情，你不用擔心我不管這事。”林森立刻關了音響問道：“你提過南地，她怎麼樣了？”秦單鳳說：“不熟，不知道。”
開了一會兒果真見到秦單鳳提的那個城鎮，很小很破，讓我大失所望。本來是正午時分，街道上行人稀少，隻有一些老頭老太太坐在牆根底下曬著冬日的暖陽。秦單鳳指著路，找到一腳小浴池，牌匾都沒有，窗戶上結著厚厚的霜花，窗縫間冒出滾滾的熱氣。秦單鳳說：“給點錢！”林森問道：“錢？多少，信用卡行不？”說著就拿出錢包，看那架勢就像是真要傾家蕩產了。秦單鳳說：“現金，五十塊錢就夠，你在這裏轉悠轉悠，給我們仨買三套衣服。”林森抽出一張百元遞給秦單鳳。秦單鳳拉著我們下車進了浴池。那個老板看我們這個樣子先是驚了一下，但還是給咱們仨開了澡票，秦單鳳買的洗浴用品，我隻覺得被宰了，浴池買這東西真貴。
老板說：“一樓男間，二樓女浴。”說著把衣物箱的鑰匙地給我們像是忍不住了一樣問道：“姑娘，叔問你件事。”秦單鳳大概是覺得他不問會被憋死，說道：“問唄。”老板說：“一直有謠傳，說是美國在中國投了顆原子彈，今天早上剛爆炸，本來是要投在帝都裏的，咱們國家國防部門使了點手段，才偏了，在山裏炸開的，大城市的人都開始逃難了，往鄉下逃……”秦單鳳不再聽他絮絮叨叨的話，打斷說道：“一派胡言，我們這是一家三口出門自駕遊不下心車翻了，掉山溝裏了。騎自行車啊！”她說完拉著我往樓上走，我們倆正洗著澡，一個老太太進來了，說是一個男的送了一包東西要給我倆，秦單鳳出了浴池很快進來了。老太太已經把東西拿進來了，秦單鳳就是鎖在了櫃子裏，我給她擦著後背道：“我以為林森會自己送進來呢。”秦單鳳說：“哼，他要是不怕我直接把他從二樓丟下去，就進來試試了。”我說：“我在這是不是很多餘啊。”秦單鳳說：“是，一會兒你就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