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風虎走進何老師,把手放在何老師的額頭上,說道:“怎麼燙成這樣?”張文靜說:“我們被雨水淋了。”馬風虎說:“小何身體沒這麼嬌貴。”我說:“何老師的腳好像被什麼紮了。”馬風虎問道:“那隻腳?”我說:“右腳吧。”馬風虎就要掀開被子,張文靜提醒道:“何老師沒有穿衣服。”馬風虎說:“我就看看腳!”他掀起一點被角,露出何老師的小腿和腳。張文靜看了一下,嚇得不敢再看,抬起眼又正好看到我,又嚇了一跳,眼睛一時不知道放在哪,最終轉了身,看著牆壁。
我不知道我的眼睛紅的有多嚇人,但是何老師的右腳和右邊小腿很嚇人,青黑發紫,腫的老高,還不是那種圓潤的腫脹,而是一個棱角一個棱角的,棱角還會移動,馬風虎問道:“那裏被紮了。”我半跪在地上看著何老師的腳,終於找到了,是在腳踝那裏有一個很小的洞,露出一個黑色的尖尖的有金屬光澤的東西,那個洞周圍一圈還起了乳白的小點點,但是如果不仔細看,還是看不到。馬風虎就要去拔出那根刺,被李肆龍攔住,李肆龍勸道:“有毒。你們倆找找,這裏有什麼鑷子,能夾東西就行。”馬風虎站起身來打開一個櫃子從裏麵拿出一雙筷子說道:“隻有筷子了。”李肆龍拿著筷子在手裏,在虛空中夾了幾下,接著問道:“有能點火的東西沒有?”馬風虎問道:“柴油行不?”李肆龍說:“行,小心點,別著了。點上火。”馬風虎拿了一個碗,從一個鐵桶裏倒出半碗黑乎乎的油,扯掉一條衣服,他本就衣衫襤褸,扯起來毫不費力,李肆龍問道:“你的衣服是濕的,怎麼引火?”林宜融拿出一包紙巾遞給馬風虎道:“馬老師,這個行不?”馬風虎拿著紙巾出神沒有回答她,我在猜想,他是不是在考慮鑽木取火。李肆龍說:“開槍,用火藥引火。”林宜融拿出一個銀白色的打火機遞給馬風虎道:“馬老師,我有打火機。”馬風虎抽出一張紙巾搓成條,點燃了扔進油碗,火呼呼地著了起來,冒出滾滾的濃煙。張文靜解釋:“我不抽煙。”馬風虎都不理她,林宜融接著說:“這是我前男友的。”她故意把前字咬得很重,我歎了口氣問道:“你現在有男朋友嗎?”林宜融說:“沒有。”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但是很清晰。我一點也不關心她有沒有主兒,但是我怕我要是不問,也沒人會問了,林宜融會被憋死。張文靜一直像個冤種一樣靠在床裏貼著牆壁一言不發。
這個冤種忽然回過神來問道:“我們會不會被雷劈?”外麵電閃雷鳴,我也一直有這種擔心,林宜融說:“不能,基地有避雷針。”張文靜說:“避雷針早就被震倒了吧。咱們應該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避,這裏有點危險。”馬風虎說:“你在哪都能被劈。”張文靜又死了過去。
李肆龍撚著筷子從何老師的傷口中夾出黑色的刺,竟然很長,他虎口處的肌肉繃緊,很用力,似乎刺紮得很緊。那根刺慢慢的被拖出,竟然長過了何老師腳腕的粗細,但是這根刺明明沒有貫穿。我好奇的盯著刺看,那根刺看來不是軟的,李肆龍一直夾著筷子不鬆手,身體往後撤退,我提議道:“李所長,你把筷子往前挪動一下唄,從根那裏往外抽不是更容易點嘛!”李肆龍的鼻尖已經開始冒汗了,說道:“別說話,往後退,擋到光了。”我退後了一些,鼻子一癢,打了一個噴嚏。李肆龍說:“把濕衣服脫了。”我吃了一驚,啊了一聲,脫了衣服我不就光了嗎!李肆龍說:“我不看你,你要是病了,會拖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