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一說：“我明天就走了。”我雖然不意外，但是很不舍得，我盯著他看，旋轉的舞池離我很遠，越來越遠，我就像是在一片虛空中打著圈。我沒有挽留，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李不一接著道：“也許我們很久見不到。”我覺得他的話裏有深意，我問道：“多久？”李不一說：“不知道。你想見我的時候也許找不到我。”我連忙說道：“停下來，停下來。”李不一停下轉圈，我驟一停下來頭有些暈，站不穩，抓住他的肩膀才勉強沒有摔倒，我清醒了一會兒問道：“為什麼？”李不一沒有回答我，我接著問道：“你要去哪？”李不一說：“不知道，我要去找一個人。”我沒有問他要去找什麼人，我說不出話來了。李不一接著說：“你可以跟著我一起走，你不再是秦雙鳳，我也不再是李不一。我是沈清歡，你是沈流年。”他的意思雖然隱晦，但是我明白，就是跟過去告別，重新開始的意思。我低下了眼瞼，餘光瞟到了鬧成一團的李三三他們，心中想到了媽媽，還有秦雙龍那個小兔崽子，這麼快就有新人了，他新交的女朋友我還沒見到……
我輕聲說：“不了，明天我送你。”李不一說：“不用了，我坐最早的一班車。”我們倆相對無言，過了一會兒，李不一問道：“你最近這一個月見到過你姐姐嗎？”宋南垠被消滅的那一晚，我見過秦單鳳，正好是一個月前，我低下頭輕聲說道：“沒有。”
回到寢室，我沒有直接回探親房，我先去找超哥，他們準備了一點東西作為回禮送給李不一，因為不一帶來了八斤鹿肉。我提著超哥代替大家準備的回禮往回走。探親房的門隻是虛掩著，燈光從裏麵傾瀉而出，這麼晚了，誰會過來？李不一一個人住的話，會把門關緊的。我心裏猶豫著，腳下也在躑躅。進去？偷聽？躲開？
但是我還沒有下定決心呢，就已經被迫采取了一個行動，門被大打開了，有人要出來了，我這個位置離拐角處的晾衣房最近，我趕忙跑進晾衣房，躲在門後往那邊看，李不一幾乎是把唐甜甜推出的房間，唐甜甜失魂落魄的像一個提線木偶般被他按在門對麵的牆上，李不一輕聲對著唐甜甜說了幾個字，我離得太遠了聽不見。說完之後，他就回到房間把門關上。唐甜甜背脊順著牆壁下滑，屈膝坐在地上捂著臉。我想她守在那裏我回去還是尷尬，先靜觀其變，看看她還會幹點什麼。她隻是坐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有人過來了，她就站了起來，我本以為她會到樓梯那邊去，該幹嘛幹嘛，但是她卻直直的往我這裏走來？難道她發現我了，不會啊！
我往屋裏退，蹲在牆角一聲不吭，這裏麵很暗，隻要她不開燈就不會發現我。唐甜甜似乎沒有發現我，她走進來站在晾衣房的當中，微弱的光線從門那裏照進來，勾勒出她一個模糊的輪廓，唐甜甜從兜裏抽出一盒煙，非常熟練的拿出一支煙叼在嘴上，又從煙盒裏控出打火機，打出火苗，我就暴露了。唐甜甜嚇得尖叫一聲，打火機跟煙盒都摔到了地上，嘴上叼的那支煙落到了胸脯上，借助於剛才的那點火光，我看到了她的胸前風光，她的衣襟都解開了，露出了蕾絲邊的胸罩。我說道：“唐小姐，是我。”唐甜甜竟然什麼也沒有問，從胸衣裏掏出掉落的煙，點燃了，開始吞雲吐霧。
我站起來拍拍屁股，說道：“唐小姐，再見。”唐甜甜問道：“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因為太愛了，都畏懼他了。”我穿過她的身前說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