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裏林森跟賢姨像母子一樣說話,這廂裏,我跟著桌子上放著的金魚大眼瞪小眼。那兩隻腫眼泡的銀白色大金魚咣咣咣的撞著浴缸,我自言自語道:“姐姐太漂亮了吧,你們這些小色狼都忍不住狂吻我的倒影了,是吧!”我說著就給魚缸裏的金魚拋了一個媚眼,一隻最胖的金魚忽然噗噗吐了一連串的氣泡,翻了個個兒,白肚子朝上飄在水麵上,我就當它是被我電暈了,我立刻離開魚缸到別的地方晃悠。
林朗很悠閑也很專心的在看書,我有意遠離他,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強大的氣場,威嚴和肅穆,像烈士陵園一樣,林森跟賢姨加在一起也沒有這一個老頭有氣勢,我決定了,還是到廚房找他們倆去混吧。我走進廚房,賢姨忙前忙後的給林森做宵夜吃,林森靠在灶台對麵的牆上看著賢姨忙碌,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在伸手可及的範圍內遞給賢姨一些東西,這麼看著有點像是老夫老妻。
我看著鍋裏,煮著一鍋香噴噴的濃湯,我問道:“這做的是什麼好吃的?我也要一份,我也餓了。”賢姨一回身,手裏捧著一瓶子醬油還是陳醋的東西,差點潑到我的身上,賢姨說:“你們倆就別添亂了,回屋呆著去,等做好了我給你們端去,快走快走!”林森扯著我的領子說道:“走吧,走吧,你再在這裏礙事,我餓死了都吃不上。”我心中暗罵:我靠,你呆了這麼長時間也沒見到趕你走,我就來了一會兒就容不下我了!
我回手扇掉他的手,總喜歡提著我的領子,像是提著寵物一樣,這可是新衣服,球隊剛發下來的球服。我們又回到了廳裏,出奇的是像雕塑一樣看書的林朗已經離開了,這麼長時間他似乎隻是拿著那本書看一頁,都沒有翻過頁,林朗不在挺好的,至少我還能自在點。也許他聽到了賢姨的談話,特意避開,好讓我跟林森單獨相處,培養感情,但是這是沒用的,我特別想告訴他,要是能培養出來早就有了。我坐在林朗原先的位置上,還留有一點餘溫,看來這個老頭身體還挺好的,那本他拿在手裏的書不在了,看來是一起拿走了,什麼時候有機會一定要問一下他老人家是什麼好書,這麼愛不釋手。
林森就坐在我旁邊,拿著遙控器問道:“看電視不?”我還沒有回答他,他就已經把電視打開了,其實我想問問他們家有沒有碟片,這個點沒有什麼好看的,除了新聞聯播就是新聞聯播。林森拿著遙控器換著台,很奇怪的說:“咦,遙控器壞了,不對啊,這能換台啊,信號有問題吧!”我看著他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說道:“是電視壞了。”林森說:“這電視壞的也太奇怪了,就這一個節目。”我說:“全中國這個點,家家戶戶的電視都壞了。”這位大哥看來是很少看電視的人,至少這個點他從來沒看過電視,我心中感歎,真是個夜生活豐富的年輕人。林森不停地換台,終於找到一個不是新聞聯播的電視台,立刻就停下了說:“我們看這個吧!”這是帝都的地方衛視台。但還是新聞節目,女播音的聲音很稚嫩,一點氣勢也沒有,普通話倒是很好,但是說的軟綿綿的,跟新聞聯播的主持人沒法比,我說道:“一會兒主持人出現俺得看看,到底長得什麼模樣,肯定是潛規則上去的。”林森笑道:“你也太猥瑣了。”我說:“你被戳到痛處了嗎?”林森說:“關我什麼事?”他調大了電視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