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口上廁所,林森還很體貼的問我:“你知道在哪嗎?我帶你去?”我說:“知道。”說著就出去了,其實我還真的不知道,我出了門先到了店裏,找到那個跟林森很熟絡的夥計,問他衛生間在哪裏,夥計把我帶進後廚,那裏是他們自己用的,客人一般都不會在他們店裏上廁所,他也是看在林森的份上,才讓我用的。我上完廁所出來,問他:“我們吃飯的地兒是不是你們自己家用的?”夥計很熱情的說:“都是森哥的朋友,別見外,吃好喝好。”他算是默認了。
我沒有直接回去,我頭有點暈,坐在了門外麵的陰涼處,那裏還有一個地下停車場的入口,我呼吸著地下室吹出來的潮濕陰冷的空氣,很舒服,我愛上了這種味道,貪婪的沉醉的呼吸,把這些濕潤腐敗的味道吸入肺裏,這種味道像家的感覺,舒適熟悉陶醉,我想我可能是被埋在地下好幾百年的深山老屍,好不容易轉世投胎,太舒服了,我靠在地下停車場入口的門框上都要睡著了。
林森坐到了我身邊我都沒有察覺,直到他問我:“你怎麼躲在這?”我懶洋洋的答道:“我鬱悶,不行啊?”林森說:“我比你還鬱悶。”我說:“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不用勉強坐在一桌吃飯。”林森說:“你的同事都是很簡單的人,在一起一定很輕鬆。”我說:“我們關係特別好,我很喜歡跟他們在一起,我們有時候晚上一起打撲克會打到下半夜。”林森說:“打撲克?要不我們晚上打撲克?”我說:“算了吧!你都鬱悶了,不要勉強了。”林森說:“我不是為了這事兒鬱悶的。”我問道:“那你為什麼鬱悶?”林森反問道:“你說呢?”我嘿嘿冷笑了一聲說:“不知道。”
我們倆默默地坐了一會兒,我說道:“你不用這麼勉強,”林森問道:“你這話是跟我說呢,還是跟你自己說呢?”我說:“這樣吧,不如你躲起來,等這陣子過去了再出現,好不?”林森說:“沒用。”我說:“那好吧,我躲起來吧!”我在心裏盤算著自己能去哪裏。林森說:“沒用。”我掐著腰說:“你也不想跟我結婚,我也一樣,咱倆想想辦法把這一劫度過去,齊心協力,你別總是打擊我!”林森手裏拿著一摞照片,他把照片遞給我說道:“你自己看看吧!”這摞照片一直在他的手裏,被擋上了,我不知道照的是什麼,此刻才看到,各種照片,從我進體育場到來這家店吃飯,上廁所,坐在地下停車場外麵,我明白了,我被監視了,在我結完婚之前,我哪裏都別想去。我挑出一張照片,是我跟林森還有馬龍李陽一起在看台時的照片,林森正視著鏡頭,似有意似無意,看來他知道或者是發現了有人在盯梢我。我彈了一下照片道:“全家福啊,多麼幸福和諧的一家人啊!”林森拿過照片笑道:“是挺像回事的。”李三三捂著肚子匆匆忙忙的跑過來問道:“那個啥……咦,全家福呀!拿過來我看看!”她捂著肚子蹲在我的旁邊看著那張照片,指著上麵的人道:“你們一家挺熱鬧的哎!”她接著分別指著我、馬龍和李陽說道:“老大,老二,老三?老爸?”最後點了一下林森,接著急匆匆的問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憋死了,廁所在哪?你不是剛去過嗎?”我指了一下路道:“後廚裏麵。”李三三忙站起來捂著肚子跑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