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滴在了我的腿上,我才想起來我的耳朵跟臉頰還有手腕上有被咬的血印,但卻一點也不疼,除了被咬時有點痛之外。我從褲兜裏掏出手紙使勁擦了擦耳朵跟臉頰,擦得再也沒有血滲出來,我又扒拉了一下子頭發,把臉頰上跟耳朵上的傷口擋住。這傷口不疼,但是卻有些癢癢,我剛才擦得很用力,還不覺得怎樣,現在停下來了,癢癢的越發的嚴重,我拿著手想撓,卻不敢,那裏可是有傷口的,還露肉了。平中原淡淡的警告我道:“不能碰。”我放下手接著無聊的看著點滴瓶。
我千呼萬喚都不出現的護士此刻忽然推門進來了,看了一眼吊瓶,推了一下速度調節器責問我:“你不要命了,你怎麼這麼虎啊,你急什麼,這麼快容易出大事。”我很無辜的被她責罵,問道:“我怎麼了?”護士說:“這下好了,你可別再瞎調速度了,輸液太快能死人,你死了,算我們的還算你的。”我說:“算我的好了,我沒有調快速度。”我也覺得滴液速度很快,但是沒有多合計。護士很生氣的說:“別不承認了,好在我發現了,才沒出大事,行了,算你命大,下回注意吧。誰把電視電源拔了,萬一要看呢。”她說著剜了我和平中原一眼,插上了電源。
我知道她不是無緣無故發火,也不是那個給我打針的護士玩忽職守,更不是我閑得無聊去撥動了吊瓶的速度調節器,一切都是搗鬼吧。吊瓶的速度慢下來後,我忽然覺得腿不是很麻木了,心跳的也不是那麼的快了。我看著緩慢滴落的液體說道:“小平,我對不起你啊,看來你要在這裏等上半個點了,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一個人沒事的。”平中原心不在焉的說道:“我沒事,不著急。”我問道:“你看什麼呢?”他的對麵就是一堵白色的牆壁,平中原所答非所問:“又要下雨了。”我看著牆壁,驚歎道:“啥玩意兒?”難道這麵牆可以作為天氣預報用嗎?
牆當然不能預報天氣,但是平中原可以,天空響起一聲悶雷,烏雲彙聚,本來萬裏無雲的清空瞬間被烏雲覆蓋,電閃雷鳴。給我打點滴的小護士又進來了,點滴瓶裏還剩下一點藥液,她就要拔掉針頭,我問道:“這還沒有打完呢?不浪費啊?”小護士說:“你是護士還是我是護士?”我說:“你是。”小護士二話不說的把針頭拔了,拿走藥瓶。我站起身來,說道:“我們走吧。”平中原還在出神,但是也站了起來說:“好。”
窗外暴雨如注,傾瀉而下,打在窗玻璃上,劈啪作響,這麼快就下了,急雨啊,來得快,去的也會很快。我們倆走到醫院外麵,站在門口等雨停,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大夫還勸道:“你們等會再走吧,雨這麼大,別又淋到了。”他就是那個給我看病的大夫,他雖然這麼勸我們倆,但自己卻背著一個藥箱撐著一把傘走到了雨中,烏雲暴雨把陽光遮得嚴嚴實實的,宛如黑夜。
遠方的黑暗中升騰起一片紅色的塵霧,是被暴雨激起飛揚在雨中的泥沙,紅霧的深處似乎有一襲紅裙在搖擺。